望月樓,果然沒讓陳凡失望,在這個縣城里,是陳凡見到的一座少有的兩層亭閣式建筑,坐落在小河邊,河不寬,也就最多四、五米的樣子,自北往南流淌,望月樓就在河的西邊,離陳凡家也不遠,他們用走的,沒一會就到了。
三人進入望月樓,有個小二立馬迎了過來,雖然陳凡記憶中是第一次來,但估計原主肯定來過,尤其旁邊的這位龔青,一看就是熟門熟路的模樣。
“三位郎君里面請,樓上有雅座?!毙《χf道。
“好,就坐樓上。”還是龔青,派頭十足的說道。
“好嘞,今天新到的河鰻魚,剛從長江里捕來的,郎君們可要嘗嘗?”小二推薦到。
“多少錢?”雖然不是自己請客,但看龔青這個大款模樣,怕他吃虧,陳凡忍不住還是插嘴問道,順便了解下行情,以后自己總是要請客的,老吃別人的,可不是陳凡的風(fēng)格。
“三文,絕對物有所值。”小二殷勤的說道。
看這架勢,倒也不會宰客,見龔青理所當(dāng)然的神色,陳凡點點頭,不再吱聲。
“就來一條吧,先給我們找個靠窗的位置,關(guān)鍵是要能看到風(fēng)景,然后我們坐下再點。”龔青有點猥瑣的笑著說道。
“明白,三位放心好了,正好有個靠窗的位置,原來的客官剛走,急匆匆的去了對面,據(jù)說今天從姑蘇來了個名角,歌唱得可真好聽,我們這樓上還能隱隱聽到,樓上那幾位客官就是聽了這歌聲走的。不過現(xiàn)在過去估計也沒地了?!毙《赡苁桥逻@三位也走,趕緊加了后面一句。
“這里也有劇院可以聽歌?”陳凡心中好奇,不過為了不當(dāng)土包子,神色淡然,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異樣。
龔青聽了來了興趣,立馬問道:“歌唱得好,那人呢?有沒聽說人長得怎么樣?”
“這個,到是沒聽說。”小二可能是怕這位大爺真的飯都不吃,跑去對面看人和聽歌了,估計沒敢夸多好看,索性推脫個沒聽說,不過可能又怕得罪這位龔大爺,面色遲疑的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既是名角,想是不賴?!?br/> “我們還是先吃飯吧。”龔青后面倒沒糾結(jié),又點了三菜一湯,三碗米飯,店小二應(yīng)了,立馬屁顛屁顛去準(zhǔn)備了。
二樓的面積到不是特別大,估摸也就六、七十個平方吧,也沒有隔間,放著十幾張餐桌,倒也不是顯得特別擁擠。
這也不是像陳法生家宴客,一人一張案幾,這個桌子一般三、四個人圍成一圈就餐。好在他們是靠窗戶坐著,三人用一張桌子,到是有凳子可以坐,陳凡覺得還挺愜意,同時有歌聲傳來,聲音婉轉(zhuǎn)卻又低沉,陳凡忍不住去側(cè)耳傾聽。
“……夜長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聞散喚聲,虛應(yīng)空中諾。……”唱得詞陳凡并未聽過,但聲音裊繞,清晰動人,合著淡淡的琴音,讓人有種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覺。陳凡循著聲音方向看去,見對面亦有一座樓閣,有三層高,在小河的東邊,與這相距二、三十米多遠,聲音能從樓那邊傳來,陳凡心中暗暗詫異,在這時代,沒有話筒,聲音能傳這么遠,卻不高亢,給人以低沉婉轉(zhuǎn)的感覺,莫非有千里傳音之類的功夫能用來唱歌?
不一會,小二已經(jīng)將飯菜端了上來,對面的歌聲也停下,估計稍作歇息,樓上的客官也恢復(fù)了喧嘩。
“你們剛才有沒聽見,那唱的是《子夜》,‘春風(fēng)動春心,流目屬山林,山林多奇采,陽鳥吐清音?!闭f話的一人,二、三十歲,文士打扮,也臨窗而坐,賣弄文采的說道。
“這個誰不知。”旁邊有人立刻接話道,“關(guān)鍵是你們知道這位小倌是誰?來自何處?”一位黑臉大漢滿臉得意的說道。
“這個確實不知,不知這位大哥知道否?”文士不僅沒生氣,反而立刻笑臉問道。
見大家都豎起耳朵聽,這黑臉大漢的虛榮心估計是得到了極大滿足,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說道:“大家長長見識,這位小倌可不是南方人,而是來自北方的弄玉館,小倌據(jù)說原來也是官宦世家,后來因為得罪了權(quán)貴,全家被抄,因其年紀(jì)還小,被賣做優(yōu)伶,好在其天生長得俊秀,并有一副好嗓子,更難得的是多才多藝,琴棋書畫一學(xué)就精,在北方被稱作雅君,現(xiàn)今正四處求技,準(zhǔn)備出道?!?br/> “那咱們南方的南風(fēng)館呢?那里可是名角頻出,據(jù)說之前有個華生,曾去北方轟動那里的京城洛陽,被評為天下第一優(yōu)伶。”有人插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