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鈴花海,琴難確實不曾常來,偌大的魔域,除了竹海和亂草海,他哪兒都不愿長待。
哪怕魔族已經(jīng)為他修了座堪比神殿的魔宮,他也覺還是隨遇而安來得自在些。
大概是未成形前他便一直漂泊的關(guān)系吧。
因此,魔鈴花海中何時生了個魔物,他是一點也不知。
那魔物卻始終不見蹤影,只有聲音時近時遠,且透著越來越抓心撓肝的魅惑,看著琴難二話不說,先給桃枝枝捏了個護身發(fā)罩,便哼笑兩聲,又道:“看來,她對魔君很重要呀~”
“是呀~”琴難學著那魔物說話,甚至還笑了一下:“所以,你可千萬要藏好,但凡她有絲毫損傷,你就活不過明日啦?!?br/> “哎呀呀,魔君哥哥,人家家好怕怕呢~”
那魔物故意變作桃枝枝的聲音,撒了一個惡嬌,卻見琴難并非發(fā)怒,只是有點不適應(yīng)的皺了皺眉頭:“……你要學就學像點,她可從來不會叫我哥哥?!?br/> “……”魔物被噎了一下,頓了頓,又將聲音變了回去,說道:“是嗎?”
話音一落,便見桃枝枝紫黑的瞳孔突然有了光彩,她蹦蹦跳跳的向琴難走了過來,笑瞇瞇的沖他嬌聲招手:“魔君哥哥~”
“……”嘖,怎么感覺有點怪怪的……
噢對,為什么喊的是魔君哥哥,難道不該是琴難哥哥嗎?!怎的不見她叫步霄戰(zhàn)神哥哥呢?!
琴難心里難以言喻的不平衡,才出了小半會兒神,便見桃枝枝走到自己近前,一個起跳,向自己撲來。
這是做什么?因他并未在她身上感受到攻擊的惡意,便在一愣間,被桃枝枝撲到在花海中。
他這一倒地,魔鈴花中萬千紫光如流螢般乍起,紛紛飄向空中,又緩緩落了下來,煞是好看。
桃枝枝笑盈盈的趴在他的胸口望著他,兩手托腮,一副開心又親密的樣子。
琴難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生動得有些不像被控制了。
于是不禁伸出一根手指去勾了勾她的下巴,對方像只小貓一樣瞇起眼睛,用臉蹭了蹭他的手。
噫~還挺好玩的。
琴難也不急著起身,反而雙手枕在腦后,含情目看著桃枝枝一會兒摸摸自己的領(lǐng)子,一會兒揪揪自己的頭發(fā),像是對自己產(chǎn)生了無盡的興趣。
他看得高興,卻漫不經(jīng)心的對那魔物說道:“我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了?!?br/> 萬千魔鈴花一陣搖曳,似乎有風吹過。
在琴難看來,那不過是躲在暗處的魔物慌張的樣子。
向來愛自己占據(jù)主動權(quán)的魔王絲毫不想給魔物辯解的機會:“你如此這般行為,不過是想試探出這丫頭在我心中的分量罷了?!?br/> 琴難說著用手撫了撫桃枝枝的臉,語氣也溫柔了幾分:“你無需試探,她與我而言,確實很重要。”
那廂魔物還來不及驚喜他的坦誠,便聽琴難又道:“你生于魔鈴花海吧?未曾見過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于世人而言,重要也可以分成很多種感情?!?br/> “……”沒見過世面的魔物感覺自己被嫌棄了,卻仍然敬業(yè)的在繼續(xù)蠱惑:“雖如此,你怎知自己心中所想不是長久所愿?滄桑遇到天真,未必就沒有火花?!?br/> “我說心魔啊,”藏于暗處不敢輕易示人,只得以蠱惑人心作為控制手段,不是那弱小的心魔又是何物,琴難直接叫破它的真身,苦口婆心的教育道:“你或許覺得人心復(fù)雜,能有諸多圖謀,可這情之一字,半點也不遑多讓,可能你出世尚淺,還未有所了解,但也不能如此戀愛腦吧?!”
“……”再次被嘲諷的心魔頓了頓,忍不住出言反駁:“出世尚淺?距離你上次來采摘魔鈴花,也并未過去多長時間,我卻早已生成在此,只不過那時的你,心中空無一物,我無機可乘,便融在這花海里,叫你察覺不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