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枝腦子懵了很久才緩過來,借著戰(zhàn)神殿的法力,又向古樹借了些靈氣,才將將把人形化了出來,一通折騰,渾身上下便連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關(guān)心自己的狀況,便很快就被空中宵練和湛瀘打斗的聲音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她瞧著兩道光影追逐打鬧,覺得很是熱鬧有趣,仔細(xì)一瞧,卻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她只記得自己下墜得厲害,然后有人接住了她,還說了一句“似你這般,故淵竟會準(zhǔn)你出師?!”
她剛想反駁一句,人就脫力暈了過去。
如今再想起來,她竟不記得救她之人是何面貌了!
“莫不是這家的主位仙君救了我?”桃枝枝自言自語道:“按理,總是該好好道謝才是?!?br/> “唉?!?br/> 恍惚間,似有人嘆氣,接著桃枝枝腳邊不知從何方向砸過來一粒小石子。
“有人嗎?”
眾劍靈心想:她問的是人,我又不是人,還是不予理會吧。
就這一會兒工夫,又有一粒石子砸在桃枝枝的前方。
桃枝枝剛走到石子那,還沒來得及彎腰撿起,前方又出現(xiàn)一粒石子。
桃枝枝一臉懵懂的跟著石子走去,很快便來了靜室的面前。
劍靈們都知道靜室是有結(jié)界的,自覺法力不如步霄高強(qiáng),從不強(qiáng)行跨越,但桃枝枝以為那石子的意思就是讓她進(jìn)去,是以想都未想,提步就進(jìn)了門。
眾劍靈雖身在各處,卻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桃枝枝的身上,看她竟瞬間消失在了靜室門口,頗為驚訝,皆化出人形,聚眾八卦。
“這……我沒看錯的話,她法力尚未恢復(fù)?!?br/> “興許,可能,其實(shí)……神君并未在靜室門前下過結(jié)界?”
“又或者,這結(jié)界其實(shí)并不像我們想的那么厲害?”
“依你的意思,其實(shí)神君是很想我們進(jìn)去打擾一二的?”
眾人聊到這里,突然感覺到再說下去,神君可能會被他們貼上“傲嬌悶騷”的標(biāo)簽,便都陷入了沉默。
此時還是魚腸開了口:“剛剛投石的不是干將莫邪嗎,問他倆去?!?br/> 眾人剛將目光放在了他倆身上,干將立時將莫邪的身子擋?。骸皢栐捑蛦栐挘词裁纯??不許看!”
噢,忘了,干將是個護(hù)妻狂魔。
眾人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卻聽莫邪在干將身后掩口笑道:“此事若問我,我也是不知的,方才只是聽仙子說要報(bào)恩,便指了條明路罷了?!?br/> 苦思間,有人道:“既然如此,你們誰再進(jìn)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眾人把魚腸一推:“你去吧?!?br/> “……”魚腸默了一默,想了想力戰(zhàn)群劍的下場,然后認(rèn)命的走向了靜室。
眾人伸長了脖子,只看到魚腸才剛剛摸到了靜室的門,便被頃刻間彈遠(yuǎn)得聲音都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
眾人望了望如流星般遠(yuǎn)去的魚腸,心里很是安慰:還好還好,自家神君并不是個傲嬌悶騷。
此事承影才剛剛回來,見眾人齊聚,好奇道:“發(fā)生何事了?”
承影平日便如戰(zhàn)神殿的總管,事無巨細(xì)他都要問一問,管一管,眾劍靈懶散慣了,樂得有人管事,當(dāng)下七嘴八舌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并一再表示,自家的神君是個正經(jīng)的神君。
“那你們還不散去?”
“我們……這不是怕,仙子被神君打了出來嘛?!?br/> “神君怎會……”承影說著說著,斟酌了一番,改口道:“那我也守在這里吧。”
想了想,又不放心,他剛才回來的時候特意先去瞧了瞧院子里那棵古樹,軒轅剛巧也在樹上,便又轉(zhuǎn)身去吩咐軒轅開啟靈泉,以備不時之需。
忙完之后回到靜室門口,眾劍靈向來沒有什么耐心,見管事兒的回來了,便都慢慢的散了。
只余了干將莫邪還在,干將未免莫邪說話,隨口問承影道:“你方才去了哪里?”
“我去尋了些靈藥來,以助仙子恢復(fù)些許法力?!?br/> 然后便又復(fù)歸靜默,幾人眼巴巴的望著靜室的大門。
卻說桃枝枝,莫名其妙的過了這扇門,里面竟別有洞天,像是一座小島!
她新奇的看著這個充滿了勃勃生機(jī)的地方。
仙鶴從身旁飛過,輕盈的落在暗礁,淺淺的蘸水梳理羽毛;水面波濤猶如一雙雙溫柔的手,一會兒捏出一朵浪花,一會兒托起一只海獸,海獸在浪花懷里撒嬌的打了個滾兒,又再次扎進(jìn)水里,游去遠(yuǎn)方;海風(fēng)吹起,巨大的落花猶如小船顧自飄零;而桃枝枝目力所及的最遠(yuǎn)處似是有塊巨石,而巨石的上頭,似是抱腿坐著一個少年。
桃枝枝看見有人,正想跑過去問問,卻不想突然日月倒轉(zhuǎn),星幕下,一輪明月高高掛起。
水面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飛鳥走獸俱都不見!
但是,她仍能聽見風(fēng)的聲音,還有花落在水面的聲音,那巨花不再像船,而是化作一盞一盞的花燈,明明滅滅的走向不知深處的黑暗。
靜謐間,桃枝枝張了張口,卻終是不忍說出一句話來打擾。
她只是提著裙子,再次走向那個越發(fā)看不真切的少年。
她看到他那一頭如墨的長發(fā)披散開來,落在巨石上,蜿蜒得如同一朵開盡的花。
然而并未等她靠近,那星夜竟又再發(fā)生變化!
星移月走,一片漆黑的下面,驚濤駭浪猶如血盆大口,張嘴就要將桃枝枝吞下,桃枝枝法力全無,避無可避,被浪高高托起又摔下,摔下又托起,如此反復(fù)間,桃枝枝害怕之余,卻想起了晴空下那頭撒嬌的海獸,新奇的覺得,原來竟是這般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