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曹操自己也有猜測,只是他了解袁術,而且居高臨下有諸多消息。
又多年游歷,知人文逸事,才能有此論斷,徐臻年紀輕輕,何來的見識?
“主公,”徐臻倒是沒有驚慌,拱手而下,道:“揚州有袁術舊日舉薦之人。”
“嗯,不錯!”曹操背著手走近徐臻,頗為欣賞的深深看了一眼,“你對天下之勢,似乎也有所了解?!?br/> “揚州之中,如今壽春太守,陳瑀,便是他當年推舉上來的,如此舊恩,必然會為他獻城而降,呵呵,四世三公,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br/> “可悲,可嘆。”
曹操心中十分清楚,同樣也非??春眯煺榈恼摂?,但這時候卻讓徐臻不明白了。
“既如此,應當布下兵馬,追逐袁術,斬其首及,用以彰顯我軍這威才是?!?br/> “是啊!俺都看不下去了,以前鬧賊荒的時候,這些士族從不來救,現(xiàn)下過了好日子,反倒要來擾了,這和土匪有什么分別!”
“當然有分別!”曹操沉聲一喝,回頭看了典韋一眼,看他身姿雄偉,目光沉凝,特別是雙手有老繭,皮質極其粗糙,態(tài)度緩和了些許,“士族豈會明搶。”
“他們有的是辦法以稅收手段,將百姓搶光,可悲的是,大漢數(shù)百年來,入仕一途無非也是掌握在這些士族手中?!?br/> “你若是學不會與之虛與委蛇,便只是個莽夫,永不可登臺面?!?br/> “是以這亂世雖亂,卻也出英雄之輩,”曹操又看了典韋幾眼,心里有點酸楚,只覺得這種熱血勇武之人,怎當初沒收入宿衛(wèi)麾下。
怎么給徐臻要去了……這小子是早就認識典韋,還是只聽說了什么。
要知道,這一戰(zhàn)里典韋可是兇猛非常,數(shù)次進出敵軍亂陣,斬敵宛如砍瓜切菜,力大無當。
而后又轉向徐臻,笑道:“伯文,我不追袁術,乃是他命不該絕。”
“袁術去揚州,必能攪動風云,樹立大旗,可在大勢上再立一軍,他明則與我為敵,實際上是敵對何人?”
徐臻眉頭一皺,“袁紹?”
“不錯,他們雖為兄弟,但早就互相蔑視,以圖爭鋒,袁術若是還在,我便是袁紹的南面屏障,他必定要倚仗我?!?br/> “我雖無懼二袁,但此時何苦相爭,大丈夫有吞吐天地之志,俯仰宇宙之機,豈可因此小人亂了大計?!?br/> 徐臻心下駭然,明白了。
追殺袁術,耗資巨甚,甚至還要損兵折將也不一定能成,而且其袁氏殘余的人脈還有很多,不至于如此。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要他銘記此戰(zhàn)之敗,”曹操微微一笑,已經(jīng)成竹在胸。
徐臻知道,這時候就不需要再獻計了,若是沒記錯的話,袁術大軍最近要渡河而南行,曹軍如果可以追上,就能趁著渡河時沿水追擊。
袁術必定大亂陣腳。
自然是會丟盔棄甲而逃,斬獲肯定更多。
“主公圣明。”
“呵呵呵……”曹操重重地拍打了幾下徐臻的肩膀,“此役,你一番高論讓士氣大振?!?br/> “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來,必定允諾。”
原來是為了給賞賜而來。
“不必了,謀職位之內,為主分憂,不求金銀玉帛為賞賜?!?br/> “真的?”
曹操頗為意外,寒門白身重利,以豐其羽翼,這是常理。
這些年在察舉之時,最為注重的便是寒門士子的品行,是否貪圖富貴,喜愛榮華。
品行端正者,優(yōu)于擢升。
徐臻若是不慕榮利,日后必然大有可為。
“主公,我且先去巡營,您請自便?!?br/> 徐臻忽然認真的說道。
曹操愣了一下。
誒?!
“伯文,你這……”
我特意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