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韻和帶著燕澤銀匆匆趕回燕家,隨從們最先下馬,紛紛把點起火把,照亮整個臨街大門。李韻和沖在最前面,徒手叩響燕家正門。她氣勢洶洶地叫嚷道:“門外系燕家三少主燕澤銀,爾等速速開門,否則休怪我們無禮!”
只聽門里面發(fā)生簌簌的聲音,但無人回話。燕澤銀很是著急,直接將整個人撞在門框上,憤怒道:“你們快點開門!讓我進去,這里是燕家,你們不能不讓我回自己家!”
門房女官兒們在里面支支吾吾,終于有人回話道:“澤主休要難為我們,剛剛小姨母已吩咐我們,今晚大門不得開啟!否則,就要將我們趕出燕府!澤小主可憐可憐我們吧!”
燕澤銀指著燕府門楣,怒氣沖天道:“你們顛倒黑白看不出是非對錯嗎?主母已經(jīng)危在旦夕,你們這是在助紂為虐??!”
李韻和一手將他拉回來,輕拍燕澤銀的臉,“澤郎,莫哭!我來!”
她繼續(xù)向里面喊話,“勞煩里面大官兒向燕家主事的說清楚,我乃當朝丞相李湘陽之甥兒李韻和,我哥哥乃當朝三公主主妃李恩和!我家三公主臨走前已把燕家大小事宜托付給我們。你們最好想清楚,若我們強攻進去,后果將不堪設想!我只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若還拒不開門,我們必定強行攻府!”
門房女官兒略磕巴地回答道:“是……是!小的這就進去傳話!”
須臾,女官已跑到木李樓前向燕樂允說明詳情,把李韻和的話悉數(shù)帶到。燕樂允坐在木李樓的中堂里,一旁的劉練和溫長溯已氣得直跺腳。
“真是反了他了!一個賤郎居然敢出去搬救兵!還把李家人給牽扯進來!真是該死!”溫長溯惡狠狠地道。
劉練當然聽說過李韻和的大名,他的心里略微一顫,萬萬沒想到燕澤銀居然能把李韻和給請來。李家和劉家實在是再熟悉不過,李韻和的性子他也聽說過一點,驚動了李家這件事還能好好收場嗎?可現(xiàn)在反悔,放李韻和進來,燕澤銀豈不是要扭轉(zhuǎn)乾坤?如若那樣,他和溫長溯這段時間的投入就通通白費了!
溫長溯見劉練不吭聲,知道他心里或許在打退堂鼓。眼下馬上就要成功,只要把燕樂施拖延死,他們就可勝利。溫長溯用哀求的眼神望著她,“她小姨父,你怎么了?有什么話大可以說出來??!”
燕樂允看看門房女官兒,又看看劉練,道:“夫郎,你倒是說句話呀!”
劉練咬了咬牙,“你下去回話,只能放燕澤銀一個人進來,其他人等不得入內(nèi)!這里是燕府,三更半夜不可讓李家人進來!”
女官兒望向燕樂允,“允姨母,可如是?”
“好吧?!毖鄻吩黍嚾坏攸c了點頭。
門房女官兒又即刻跑出去回話。可李韻和怎能同意讓燕澤銀獨自進去,那不就等于是羊入虎口了?李韻和拉住燕澤銀,“澤郎不可!我不能讓你去涉險!否則我沒法子向晚姐姐和九殿下交代!”
燕澤銀挽住李韻和的手,“韻姐姐,我進去的確無用,救不了主母于為難。姐姐,澤郎求你,強攻吧!有什么后果我燕澤銀來承擔!”
李韻和一手將燕澤銀環(huán)在懷中,“澤郎,我與你同在?!?br/>
“韻主!韻主!”幼玄騎著一頭大馬飛馳奔來,她的身后載著一個兩鬢略白的老者,正是御前的李太醫(yī)。
李韻和面帶微笑,“澤郎,郎中已經(jīng)來了!燕主母有救了!我們來攻門!”
她把燕澤銀遣送到一旁,“澤郎勿動,我喊你過來,你再來!”
燕澤銀順從地點頭,安靜的躲在一旁。
李韻和先走下臺階,向李太醫(yī)躬身叉手道:“李姨母,晚輩對不住您了!害得您這么晚還折騰過來?!?br/>
李太醫(yī)拱手回禮,道:“韻兒無須多言,老身是來救人的。我與燕家主母乃是故交,沒有不來的道理!”
李韻和不再言語,一回頭向眾隨從們發(fā)號施令:“你們都聽清楚了?來,都聚集到門前,給我往往死里撞!”
十幾個隨從聽令快速沖上來,其中一個女侍在旁邊喊起號子??纱箝T里面明顯感覺到有人在抵門,燕澤銀的心無比痛心,往日里朝夕相處的自家人,如今卻做出這種事情來,他能想到的只有用“自相殘殺”來形容。他不管不顧又趴到朱紅大門上,“里面的姐姐們,我是澤兒啊,你們不要抵抗了,把大門打開?。??”
里面的女侍也很無奈,可她們現(xiàn)在聽令于燕樂允,燕樂允下達的命令就是不予開門,她們又怎敢不服從呢?她們自然知道外面站立的是燕澤銀,平日里是她們尊敬的澤小主,可現(xiàn)在卻鬧成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