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家目之所及,身著魚龍服腰配繡春刀的衛(wèi)隊布滿了北鎮(zhèn)撫司
月光下人群的影子被拖得很長,遠遠看去仿若山巒一般。
他笑了笑,“朱厚熜知道我會出來?”
隨即若有所思自語:“也是,朱家的人心都冷,又怎么會想不到?”
他輕輕邁步向前,好似在自家庭院閑逛,點評道:“三百個內勁,一百個化勁,十個宗師,朱厚熜也真是看得起我。”
忽然他猛地側過身,朝高大的院墻陰影處看去,目光犀利如獵鷹一般。
“久聞大內高手不斷,您老是哪位公公?”
“咳……咳……”一個佝僂著身形的白發(fā)老人慢慢地踱著步子,朝人群走來。
“人老了,名字記不清了,咱家就是個守皇陵的?!?br/>
老人一步一頓,身子也在不斷顫動,仿佛一陣微風吹過,就能當場咽氣。
“呵呵呵”白方家?guī)茁暲湫Γ麧摲诿魍ザ嗄?,又怎能不知道這位內廷如柱石一般的人物。
老太監(jiān)的身份成謎,年齡也不詳,他只知道每一個妄想用武力去刺殺皇帝的人,都沒能活著離開紫禁城。
“砰”
白方家全力出手,渾身真氣瘋狂涌向雙掌,老太監(jiān)輕輕抬起一根手指。
老太監(jiān)的紅色官袍,被風吹得鼓起,但他依舊紋絲不動。
“咳……咳”又是一陣連綿的咳嗽聲,白方家的臉上卻露出了薄汗。
但立刻他就站直身子,微微揮動袖子,言道:“您老的武功高深不假,可我要想逃,還沒人能攔得住?!?br/>
老太監(jiān)卻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找了一個臺階坐下。
白方家搖搖頭,雙腿一發(fā)力就想離開北鎮(zhèn)撫司。
可誰料——
大宗師的直覺瘋狂示警,白方家驚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一個個黑黝黝的巨大炮口,從四面八方對準了他,每個炮口旁邊都有一個擎著火把的士兵。
白方家笑了,笑得有些無奈,干脆直接席地而坐。
“啪啪啪”朱厚熜雙手拍掌走了進來,他目光如劍,看向白方家。
“白方家,想不到你隱藏如此之深,堂堂一個大宗師,卻無半點名聲。”
看著朱厚熜,白方家神色淡淡。
“你沒有贏,我沒有輸!”
“哦”朱厚熜往前走了幾步,麥福和黃錦神色大變,一左一右地護衛(wèi)著。
臺階上的白發(fā)老人也投來一道目光,時刻關注著局勢的變化。
朱厚熜向一旁的黃錦問道:“和朕說說,白方家的事”
黃錦略一思索:“白方家,云南人士,正德二年進士……官至吏部尚書”
他頓了頓,語氣開始變得嚴肅:“正德三年陜西大疫,白方家下令,將數(shù)千得役之人填殺之?!?br/>
“正德四年,銀礦貪腐案,他親自奉命督察斬殺官吏數(shù)百人?!?br/>
……
朱厚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白方家,大方之家,何苦至此?”
“哼”白方加家猛的起身,狂笑道:“我白方家生平之志,就是要做大惡之人行大善之事?!?br/>
“勾結叛逆,陷害忠良,貪污受賄,此為大善?”
白方家往前走了幾步,黃景和麥福瞳孔一縮,正欲出手。
卻被朱厚熜揮手制止,白方家見狀言道:“你倒是有些膽氣,不怕我暴起傷人!”
朱厚熜笑了笑,反而問道:“你平生之經(jīng)歷,似與朝廷無大恨,朕料想你應該有別的身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