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笑了,朝廷中常侍郎雖有兩位姓張,但讓父日理萬機、為國家操勞,哪里有余閑來見受詔之人?!被鹿傥⑿Φ?。
“那這張常侍,莫不是另一位?”劉昭青想了想后問。
“嗯?!被鹿兕h首,“請公子之人,是為十二中常侍之一的張恭,不過朝中和我們這些下人都習慣將其與其余大人共同尊為‘十常侍’?!?br/> 十常侍有十二人,這卻不是什么四大天王有五個的笑話,而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因為知道自己所知曉的歷史與現(xiàn)實是有參差和不同的,在東郡和來雒陽的路上,劉昭青就向荀彧請教了很多他關(guān)心的朝中問題。
十常侍之事便是其中之一。
劉昭青也知道了,這十常侍之十二個宦官幾乎是壟斷了漢帝的視聽,不論皇宮還是雒陽外的州郡,幾乎各個州郡都能找到十二個中常侍的兄弟姐妹以及親戚寵信擔任要職。
如果說前世的黃巾軍、今世的甲子軍起義能迅速席卷全國的原因,是因為百姓苦于苛政高稅久矣。
那么這“苛政高稅”的源頭就是來自于十常侍對漢帝的操控,以及任人唯親縱容自己勢力的官員對當?shù)匕傩談兿鲏浩取?br/> 在前些年,各地出現(xiàn)“百姓本要繳十分之一的稅給朝廷,但實際卻要繳七八”的情況數(shù)不勝數(shù),只因地方官員層層相扣,都要撈一點入自己口袋。
加上靈帝劉宏無能、也無心改變現(xiàn)狀,甚至見到自己所擁財富變多,反而對十常侍更加信任有加,在宮中喊出了“張常侍為我父,趙常侍為我母”的荒謬之言。
在這表面繁華的雒陽下,唯一能與十常侍抗衡的居然是大將軍何進。
然,就連未知歷史的荀彧也明白,后者懷有的也不是匡漢報國之心,只是為己謀權(quán)謀私,十常侍剛好擋在了他的路上罷了。
張恭。
劉昭青只是回憶片刻,就想起自己從荀彧口中聽過一點這人的名號,他也是十常侍之一,但遠遠沒有張讓以及趙忠來得“知名”。
張恭應(yīng)該屬于十常侍中影響和勢力相對較弱的那一類。
想想也是,張讓現(xiàn)在權(quán)勢滔天,為十常侍之首,基本相當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怎么會特意要見自己一個庶民。
當然,張恭也只是“相對”較弱,對于劉昭青來說,張恭與他的地位,差不多隔了十萬八千里都保守了。
十常侍之一的張恭能主動請自己,而且還是在自己一來到雒陽就趕緊派人來請了,那對于劉昭青來說,這絕對是張恭對其青睞有加的體現(xiàn)。
所以這位傳話的宦官才會對劉昭青表現(xiàn)出那么友善的態(tài)度。
畢竟,說不好劉昭青就會成為十常侍身邊的紅人,傳話宦官自然不敢得罪。
“公子……”
在劉昭青沉思權(quán)衡著的時候,一旁的呂紅對著劉昭青輕聲開口,眼中也是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十常侍之名她就算在并州,以前也總是聽亡父說起過,每每提及那十二閹黨的時候,父親蒼白的胡須都氣得直抖。
不管十常侍在雒陽有多么受人“尊敬”,那也肯定是因為大家畏懼十常侍的權(quán)勢。
劉昭青被十常侍邀請,在呂紅眼中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
甚至劉昭青自己也是這么覺得的。
“我能先回去準備準備嗎?未曾想會見張恭大人,我這身衣衫也過于隨意?!眲⒄亚喙笆质挚蜌庹\懇地問道。
面對劉昭青的回答,宦官臉上依然帶著微笑:“張恭常侍正于府中等公子,只要公子覺得常侍有耐心能等公子便隨意?!?br/> 這話等同于拒絕加上警告了。
說到底劉昭青也只是凡夫,朝中常侍直屬宦官來親自請他,已經(jīng)是給了極大的面子,這時候還讀不懂禮數(shù)就是傻子了。
劉昭青要是拒絕的話,就算他沒見過張恭,聽十常侍的那些“過往事跡”,也知道張恭肯定不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