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發(fā)現(xiàn)這些案例的死亡時間都在手術后兩年。其中在死亡日期上最接近的就是納瓦和你母親的案例。”
“我在想這也許和機器人手術有關。”
“納瓦的手術,還有這個,克塞萊斯女士的腎臟移植,馬丁的肺腫瘤,還有這些?!备ダ焖俜瓌訑?shù)據(jù)器,找尋手術內容。
“這些手術都是成功的。”
“是的。”貝魯斯回答。
“機器人手術的穩(wěn)定性很高,貝魯斯,我就是制造這個東西的,它比人類的手強多了?!?br/> 貝魯斯的喉嚨感到一陣干澀,他用力做了吞咽的動作,好像把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困擾一股氣全咽下去一樣。
“你說的沒錯,沒錯?!?br/>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弗利,沒關系,機器人手術是必然,即使不是因為受傷,沒有過硬的技術也可能被淘汰,這種事情各行各業(yè)都在發(fā)生。
我們的福利很好不是嗎?完全不用為失業(yè)太過擔心,而且如果我實在想要找到做醫(yī)生的感覺,我可以在家就做一場虛擬手術不是嗎?當然,這是玩笑啦,沒什么人會對手術有癮吧?!?br/> 貝魯斯輕松的抬起雙腳放到桌子上,上身輕靠在椅背上。
“我能知道原因嗎?”弗利遲疑的問。
“什么原因?”
“你為什么要研究這些案例?!?br/> “我剛才說過了,一開始也許只是想證明機器人手術有很多問題,但你很清楚它們的確能做很多我們的手做不到的事。
它們的學習能力也遠遠超過一個臨床醫(yī)學專業(yè)的畢業(yè)生,經驗在機器人醫(yī)生看來不過是每秒多少次的學習。”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但,我還是想看看到底我們之間有多少差異,也許是想知道未來還會發(fā)生什么變化吧?!?br/> “遇到我以后你就對我母親的案例更關注了?”
“是的,最開始這只是一起有明顯事故的案例,然后我才想起這個熟悉的名字是你的母親?!?br/> “我的確應該早些想到她的精神狀況可能需要精神科醫(yī)生的幫助。”
“精神科還沒有使用機器人嗎?”
“精神科很難使用機器人?!?br/> “為什么?”
“因為人類的精神病治療雖然已經歷了一百多年,追溯更早期也許那只是宗教和某種巫術。更現(xiàn)代的精神病治療依然是隔著一層模糊的紙?!?br/> “模糊的紙?”
“弗利你認為你了解你制造的機器嗎?”
“當然,我對每一個細節(jié)都很清楚?!?br/> “你了解你的大腦嗎?”
“見鬼,這是個謎?!?br/> “精神病也是一樣,越了解,不了解的就越多?!?br/> “我們知道5-羥色胺的作用,知道多巴胺對情緒的影響,我們知道左右腦分離的病人會出現(xiàn)視覺認知困難,曾經我們相信人腦按照功能分為不同區(qū)域,我們給每一個區(qū)域命名。人類始終在試圖以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理解它。
我們知道快樂、憤怒、心滿意足、幸福、痛苦。但是這些帶有情感色彩的詞語,并不能告訴我們自身情感是如何而來,如何改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