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是媽說你,那茉莉畢竟是周蘭的外甥女,哪怕是掛在你的名下,你也要和她常聯(lián)系,免得以后她有出息了,記著的還是周家?!?br/>
看見自己兒子發(fā)了一通牢騷,朱老太一邊坐在小板凳上,將帶著油星的臟碗在煮好的豬食里過一下,一邊教訓(xùn)著朱老大。
“我看她敢!”
對此,朱老大不以為然,莊稼漢長期皺著的眉頭簇在一起,拿過水瓢,從水缸里舀了瓢水,咕嚕咕嚕喝完后,將葫蘆水瓢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院中柳樹下,繼續(xù)叼著自己的旱煙槍納涼。
“她和王家搭上關(guān)系好不都是我們家小俊的功勞,她要是有點腦子,也知道那個周家對她沒什么幫扶?!?br/>
眼看著要被自己老娘教訓(xùn),朱老大又補充道。
“媽只是這幾天心里有點發(fā)慌,就像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一樣?!?br/>
看見悶葫蘆一樣的大兒子能夠說出這么一點道理,朱老太還算滿意地看了對方一眼。
“媽,你這是累著了,我這幾天也有這種感受?!笨戳艘谎圩约毫嗟睦夏镞€在洗碗,朱老大不滿地說著,“都怪周蘭那個賤婆娘偷懶,等她回來老子不打死她?!?br/>
“懶就算了,孩子都沒給你留下一個!”
抬了抬酸痛的胳膊,朱老太沒好氣地說道。
她才不會勸著兒子不要打兒媳,能夠搓磨一下兒媳,對她而言也算苦中作樂。
遠在省城火鍋店里打工的周蘭并不知道朱家村二人的心理,正熱情地招呼著快一個月沒見到的朱俊。
“大伯母,你怎么也在這里打工啊?”
本來是找不到朱茉莉,問到了周大嫂打工的地方,特意來問一下消息。
沒想到竟然看見了自己大伯母也正跟著端盤子。
“我這不是想著在家里刨土一年到頭也掙不到什么錢,倒不如在這城里打工掙得多嘛。”
自己這個侄兒雖然條件比自己家好,但是,對自己一向倒也算得上禮貌,自從自己兒子早些年消失,自己又不能生之后,周蘭倒有些將對兒子的感情寄托到朱俊身上。
“可是,大伯和爺奶他們怎么辦?那么多地,他們種得過來嗎?”
誰知,朱俊聽到這回答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家里的地該怎么辦?
當(dāng)初分地的時候,朱俊和周蘭的兒子已經(jīng)出生,朱家當(dāng)時八口人一共分了十五畝地,加上后來朱家兩兄弟自己開墾的荒地,差不多有二十來畝地。
這么多地,打從朱老二進城教書之后,便一直都是周蘭兩口子侍弄著。
現(xiàn)在周蘭來到了省城,只剩下朱老大在家,朱俊擔(dān)心自己父母會被叫回去幫忙春種,一時間便慌張地問道。
“那土地又沒個期限,早種晚種都是種,遲一點種下去有什么區(qū)別?”
周蘭不是個傻子,對方明顯將自己當(dāng)作強勞動力的態(tài)度多多少少還有有些激怒自己。
以前沒來省城時,勤勤懇懇操持田地,覺得朱家給自己一口吃的就是好人。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連洗碗都能換錢,哪里還肯去吃之前的苦?
“大伯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擔(dān)心大伯他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