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切原生命中不快的日子有很多。
像是被挑牲畜一樣挑選給宗家小姐作為追隨者;
像是時不時要被抽取鮮血;
像是在嚴酷的訓練中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像是被按著腦袋磕地上向誰行禮;
像是無法完成苛刻的學習要求不給飯吃;
像是被迫配合著什么實驗……
但如果此刻問北切原,她最痛恨哪一天的話——
她清楚地記得那時的無力和恐懼。
能力被封鎖,毫不商量地就把她綁在手術臺上,無法動彈絲毫。
像砧板上的魚,像被祭祀的羔羊,失去對局勢的所有掌控,沒有任何掙扎手段。
連頭部也被完全固定,鎖死的下頜無法開口說話,眼睛也只能看到無影燈和面無表情的研究員傳遞著手術刀。
“停。”
孩童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北切原卻心里更加沉重。
有著如此高權限的孩童,只有一個。
而被他盯上,只會糟糕無比。
“這可是寶貴的孤本,我親自來?!?br/> 明明這是廢物和失敗者才會淪落的下場……
“別動呦,出錯了說不定會變成白癡呢?!?br/> 冰涼的手指放在了頭頂,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籠罩而來。
要被改造成怪物?或者拆成零件標本?還是他盯上了自己的器官?!
盡管沒有看到,感官上也沒有明顯異常,但是北切原能感覺到那種被外物入侵的異質感——
他的手指穿過頭皮,進入顱骨……
“咯——”
北切原咬緊了牙,生理和心理上的惡心都讓她忍不住要吐出來。
“家主……北垣家來要人。”
??!
從心底里涌出的慶幸讓北切原止不住地唾棄這樣的自己,像條等著主人來救的肉狗。
但這是她唯一得救的希望,她不怕死,但是栽在四見手里比直接去死慘太多了,她完全無法忍受自己的某個部分被安在一個惡心異類的身上、或者被作成標本放罐子里受人圍觀。
“裕子大人雖然遠不及您血統(tǒng)尊貴,但是畢竟是北垣家最有可能的繼承人……而且北切原也是北垣家新生代排頭幾的……”
“……”
“別緊張嘛,只是切下來一點無傷大雅的東西而已……我當然不會傷害這么貴重的樣本啦。”
在稍稍放下心的時刻,北切原卻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掠奪了。
但那時的她顧及不了也阻止不了這些,只是再也忍不住顫抖的呼吸,咳嗽著喘息起來,緊繃的肌肉放松,汗水瞬時而下,浸濕衣物。
……
“你該不會以為變成潔凈之子了就能和我抗衡吧?現在的你甚至都不完整。
不把你那個‘新白金’的同伴叫來么?”
被奉承太久,說是“究極生物”,但卻連感知危險的本能都沒有。
科技發(fā)達的現代,紙質文檔早就被淘汰,小小的電子芯片可以裝下更多信息,電腦也方便查閱想要的資料。
而某個說科學但也不那么科學的超能力者,她的能力在這方面無往不利,即使是沒有鏈接公網的內線網絡,走電路也一樣能把觸角伸進去、把所有信息翻個遍。
可以說,影協的底褲都被北切原看個干凈了——特別是經常研究自己能力的四見鷲人和需要時常維護軀體的北切千世,她能比她的老不死妹妹更提前得知隨從準備了什么樣的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