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在宗正寺待的很愉快,至少她是這么認(rèn)為的,這里沒有人過來攪擾,她便可以很安靜的想清楚許多的事情。
雖然李思重打發(fā)了侍女過來伺候,但接連遭受打擊的李錦顯然成了驚弓之鳥,她只有在自己的時候才愿意相信,至少我的靈魂不會背叛我。
“公主,您在這屋子里悶著一天了,不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嗎?”
李錦耳朵動了動,回應(yīng)道:“我現(xiàn)在渾身懶洋洋的,不想動?!?br/> “可這屋子里陰暗潮濕,您又不點(diǎn)個炭盆取取暖,身子都要熬壞了啊。”
“嚶嚶,我已經(jīng)不是公主了,你為什么還留在我身邊?”
原來出聲勸慰李錦的是嚶嚶,她自隱藏的地方走出來,身上儼然和李錦一樣的打扮,就連眼睛上一樣罩著眼紗,不過以嚶嚶的身手,即便閉著眼睛,也沒什么妨礙。
“公主,您忘記了,我發(fā)過誓,誓死效忠公主的,連嚶嚶這個名字都是公主所賜,不論公主是什么身份,嚶嚶都會一直在公主的身邊?!?br/> 李錦聽了這話,若是以前一定會感動的要死,如今聽來,卻覺得多少都有些做作在里面。
李錦問道:“先前要你尋找拐子娘和崔小子,可有她們的消息?”
嚶嚶道:“正要和公主說,她們倒是沒事,如今在城外領(lǐng)著殘部在休養(yǎng)生息,拐子娘要我問問公主,她們該怎么做?!?br/> “知道是什么人動的手嗎?”
“是龍驤衛(wèi)的部曲?!?br/> 李錦一愣,“龍驤衛(wèi)不是父皇的直屬衛(wèi)隊(duì)嗎?怎么會?”
嚶嚶道:“應(yīng)該是有觀音毋的手令,帶隊(duì)的是刑部侍郎韋鷹?!?br/> 李錦道:“果然是他搞的鬼,原來他們都伙穿一條褲子,怨不得前幾日父皇提前知會我,想必是群臣逼迫,父皇不得已才這么做?!?br/> 嚶嚶問道:“公主的意思是觀音毋和韋貴妃?”
李錦搖頭,道:“應(yīng)該是一筆利益交換,李尤沛無論怎么掙扎也輪不到他做儲君,除非他頭上的這些皇兄全部死絕,父皇也屬意他,他才有那么半分的機(jī)會。”
嚶嚶默不作聲,她不通政治,看不出這里面的道道,即便再和李錦對話,她也會出丑,不如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深入。她馬上轉(zhuǎn)移話題道:“公主,那這個仇我們怎么報?”
李錦想了想,道:“如今我是待罪之身,不宜節(jié)外生枝,有幾件事你要記一下?!?br/> 嚶嚶應(yīng)了一聲,等著李錦囑咐。
“第一件事,你悄悄的潛入到太平別居去調(diào)查一番,尤其是一定要找到元寶,先不要接觸她,觀察她一陣子?!?br/> “是?!?br/> “第二件,你回公主府找一下金豆兒,多的話不要問,只問她有消息嗎?她自然知道我問的是什么。第三,算了,你先按我說的,把這兩件事辦了,再告訴拐子娘她們,就四個字,按兵不動!”
“是!”
李錦等嚶嚶走了,搓了搓凍僵了的手,嘆了口氣道:“偏偏是個瞎子,若是聾了啞了也能自己過活,現(xiàn)在可好,一旦離了人,凍也能凍死我!”
李錦活動活動手腳,推開門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她不敢遠(yuǎn)走,這里她一點(diǎn)兒也不熟悉,侍女又讓她打發(fā)了出去,在門口蹦蹦跳跳活動活動,就趕緊爬回去躲在被子里,真的是太冷了。
太平公主府內(nèi)。
瀟湘苑里面排排蹲著幾個大漢,桌子上圍了一圈女子,不時有人嘆口氣。
“俺受不了了!管他什么宗正寺和尚廟的,俺去拆了它,看他們敢攔著俺!”
“老鐵!你冷靜點(diǎn)兒!”
“冷靜?你叫俺冷靜,這都幾天了?俺冷靜個屁!”
鐵疙瘩抓起身邊的十三節(jié)短鋼雙槍,起身就要向外走。
岳瘋子趕忙飛身過來阻攔,鐵疙瘩惱怒的將右手中的鋼槍向前一遞,岳瘋子手肘一轉(zhuǎn),腋下一夾,肩膀一撞,鐵疙瘩身子一歪,向后退去。
岳瘋子急忙跟上,貼著鐵疙瘩直將他逼在墻角,弓著步子將他頂在墻上,道:“我說你需要冷靜!你這么去與送死無異!”
鐵疙瘩左手中的鋼槍被他倒握著,怒聲道:“你放開俺,若不然,俺可不客氣了!”
“都住手吧!一群匹夫!就知道殺殺殺的!”
岳瘋子向后一跳,跳出鐵疙瘩的攻擊范圍,轉(zhuǎn)身堵在門口站定,防止鐵疙瘩再次發(fā)難。
“啊啊啊啊啊誒!”
鐵疙瘩惱怒的大叫了幾聲,將手中的鋼槍用力擲出,扎在墻上不住的晃動。
“你這賊婆子!公主是和你一起進(jìn)的宮,如何你回來了,將公主丟了?俺要救公主,你不支持就算了,反過來罵俺是匹夫!老鐵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就先宰了你!”
桂嬤嬤嚇了一跳,見這渾人發(fā)了瘋,驚叫一聲道:“快制住他,他瘋了!”
達(dá)達(dá)里在身后抱住鐵疙瘩,腳踝用力一踢,鐵疙瘩腿彎兒受力,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達(dá)達(dá)里騎在他身上,照著他的后腦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