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了這一劑藥,公主的病就差不多了?!?br/> “多謝師兄?!?br/> 胡京生道:“陛下一直衣不解帶的陪在公主身邊。”
李智武道:“你和錦兒說這些做什么?多嘴!”
李錦忙道:“父皇也在?我這是到長安了?我怎么都沒有印象?”
李智武走過來,拉住李錦的手,道:“這里哪里是什么長安,不過是一個破敗的鎮(zhèn)甸而已,你這次偷跑去洛陽,朕不怪你,但好歹和朕說一聲,就這樣病倒在路上,朕都急瘋了!”
李錦道:“既然不是長安,父皇怎可不顧大局,私自離開京師?”
李智武道:“還有心思操心朕的事,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身體,朕即便不在京師,國家難道就要癱瘓了不成?”
李錦道:“朝中事事都需要父皇做主,父皇離了京城,百官們不是都亂了套?父皇,女兒沒事,您快些回去,女兒現(xiàn)在身子沒有力氣,寬限我兩日,兩日后我便回長安領罪?!?br/> 李智武哼了一聲,道:“最需要朕做主的,是你!還領的什么罪?你有什么罪,朕還不清楚?二十二堂本就是朕留下的禍亂,你接手了一部分,是在替朕分憂,你若真有罪,那朕豈不是也要被問罪?”
李錦撅了撅嘴,道:“這時候又來哄我,當初群臣攻訐女兒時,怎么不見父皇多說一句?還拿著那虛假的奏章定了我的罪,褫奪了我的封號,將我貶為庶人幽禁在宗正寺,這難道不是父皇做的決定嗎?”
李智武嘆道:“朕的心思難道錦兒都不理解嗎?那時候他們突然發(fā)難,朕也是措手不及,你要朕怎么辦?若非朕提前知會了鮑輔平,你以為會這么輕松的過關?朕這是在保護你!”
李錦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李智武繼續(xù)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朕需要時間去調查,朕當時若刻意偏袒你,難道你就不怕他們這些群氓以國家大義向朕死諫嗎?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朕保不住你,朕也會被罵成是千古以來的第一昏君。別人好歹是沉迷女色,昏也就昏了,朕不過是疼愛女兒,憑白被人扣了帽子,你說,朕豈不是很委屈?”
李錦噗呲一笑,道:“父皇還覺得委屈,錦兒還沒說什么,你可好,先倒了一地的苦水,堵住了女兒的路,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
“朕這父親做的不好,誰讓你是朕最疼愛的女兒了?受了委屈,被人冤枉,你不受著,誰受著?你自己說說,其他的幾位公主,誰會找她們的麻煩?”
李錦道:“他們就看我是個眼瞎的,好欺負唄,得虧了有父皇和母后的疼愛,即便這樣還受欺負,若哪一天父皇和母后都不管我了,我還不得被人欺負死?”
“胡說八道,你是朕的女兒,一輩子都是,朕不疼你,誰疼你?快些養(yǎng)好了病,咱們好回長安。”
李錦嘴巴一扁,道:“這不還是要回去領罪的嗎?我不回去!”
李智武道:“朕幾時說過要你回去領罪?朕可是發(fā)了一道圣旨,錦兒以后啊,便和你的駙馬都尉住在這公主府里,朕替你招贅個好對象來!”
李錦一愣,道:“自古都是娶嫁,父皇怎么又鬧出一出招贅來?民間用一用也就罷了,還發(fā)了圣旨專門說這事兒,不怕被人笑話嗎?”
李智武道:“先不說笑不笑的事,他們笑他們的,錦兒你的終身大事一直是朕的心病,朕唯恐你嫁得不好,朕左思右想,都覺得你的那句話說的很對?!?br/> “什么話?”
“一朝嫁作他人婦,從此名前添新姓。朕想過了,你以后若是招贅了駙馬,有了孩子,便依舊姓李,朕的皇子們若真不如意,朕就把這江山托付給你的兒子!”
李錦驚愕道:“不行!這事情萬萬不可以!”
胡京生乍一聽見這話,嚇得趕緊跪在地上,李智武擺了擺手道:“這里沒有外人,朕說一說,你聽一聽就行了,真要這么做,朕還要再想想,錦兒放心,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br/> 李錦道:“非是如此,父皇若這么做,等于是開了一個先例,讓旁姓血親也有了奪嫡的念頭,這事情萬萬做不得!”
李智武道:“自古以來皇家奪嫡多有流血事件,朕之所以將所有皇子都打發(fā)出去,一來是想給他們所有人一個機會,二來,朕需要知道哪些人,真的會不顧及血緣親情,對手足兄弟動手!”
李錦心下煩亂,將頭躲進被子里,道:“女兒累了,父皇一直陪在女兒身邊,想必也乏了,且去安歇吧,女兒這里自會料理?!?br/> 李智武面帶苦澀,伸手拍了拍李錦的被子,什么也沒說,起身走了。
大約一刻鐘左右,拐子娘推門走了進來,道:“公主,陛下已經(jīng)起駕回宮,要屬下知會一下公主,望公主仔細調養(yǎng)身體,早日回長安團聚?!?br/> 李錦一掀被子,道:“你說什么?父皇走了?”
“是啊?!?br/> 李錦坐起了身子,把身后的枕頭扔在了地上道:“說什么疼愛我,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滿世界這么多聰明的,身體好的,你不找,偏偏找我這個瞎了眼的病公主,都是騙我的!說什么我是你的小棉襖,從今天起,這個小棉襖也漏風了!該死的,我怎么就偏偏姓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