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
島津信長頹廢的坐著,眼眸渙散,透過沒有生氣的眼神,仿佛能看見他那滿布裂紋的心靈。耳機里循環(huán)播放的是首淡壓抑的《風に流離い》。
他還在喃喃的跟著唱。
“我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終于知道自己并非珠玉~’‘
之前原本還強行開啟活力模式的松田真誠也慢慢被感染,漸漸開始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只有尹澤還正常,忙著給熱鍋上的烤肉翻面。
“然而心中既存著一絲希冀~便又不肯甘心與瓦礫同行~”
島津信長唱著唱著就搖搖頭,伸手夾走了一片熟度恰當?shù)?,肥瘦兼半的好肉。蘸料,吃掉,下肚后繼續(xù)人生不值得的歌唱。
“……能不能別光吃,動點手?太爺嗎?”尹澤一頭黑線,這已經(jīng)是他被順走的第六片勞動成果了。
“唉,烤吧,松田,敲個雞蛋?!睄u津信長耷拉著眼角說。
松田真誠麻木的點頭,拿起生雞蛋,輕輕在桌上敲出裂痕,然而不等他打入鍋里,就完美的一頓四分五裂,蛋液流了一桌。
松田也不多說,默默的抽紙擦手,清理桌子。
島津信長見狀,閱盡紅塵般的苦笑,舉起手邊杯子,明明是橙汁卻一股綠林好漢豪飲60°烈酒的氣魄,結果不等他效仿男人味十足的抹嘴和哈氣,就因嗆到了氣管,一陣猛烈咳嗽,丑態(tài)盡出。
松田體貼的把抽紙遞過去。
“連打蛋喝水這種有手就行的,生物本能級別的事情都做不好,活在這世上,究竟還有什么價值可言。”
二人垂下頭,宛若行將就木般,齊齊散發(fā)出愧對黃天厚土的羞愧氣息。
“……不就是被玩家們給沖了嗎?至于嗎?”尹澤無奈端起啤酒,冰塊碰撞。
“……為什么會這樣呢?”島津信長眼中藏著寂寥的冬雪。
“我們只是被殃及的池魚,睡幾覺起來別人就忘了,制作公司那才是真的,幾乎都被沖到西伯利亞了?!币鼭杀葡露?,起筷說,“好家伙,日本趨勢和熱門全是聲討。天下苦財團b已久,弄得阿宅們怨聲載道,各個地區(qū)的平成健兒們?nèi)缃穸冀腋投??!?br/> “也許這就是命吧,當年爸媽給我取這名兒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多半是壓不住第六天魔王的威勢的。果不其然,已經(jīng)開始反噬了。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打醬油到老?!睄u津信長有些感傷。
“組合會被除名嗎?”松田真誠猶豫問,“畢竟搞得這么不好?!?br/> “那要先看偶像之王2除名與否……”尹澤說,“但恕我直言,應該跟我們沒關系了。無論如何,這都是次失敗的嘗試,之后想補救,肯定也得避開犯過的雷區(qū)。”
“那之前,承諾過的……活動,廣播,演出也都黃了嗎?”
“說實話,把游戲里的劇情戲份都刪掉我也不意外,亡羊補牢嘛?!?br/> “這樣啊,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br/> “之前不還因為要展露才藝挺頭疼的嗎?”尹澤又說。
“說真的我確實不擅長站到臺子上演出,可畢竟是三人一同出場,想著肯定有辦法對付的。沒想到?jīng)]有實現(xiàn)的機會了?!彼商镎嬲\不好意思的說,“我的角色不是舞蹈天才嗎,特技是空翻,我還一直耿耿于懷,去網(wǎng)上看翻跟頭的教程呢。但現(xiàn)在看起來可以省功夫了?!?br/> “喔,你是憑依型的那類啊。”島津信長說,“有效是有效,但是很累啊,而且還有局限性,總有無法憑依實踐體驗的角色,比如犯罪者,又比如懷孕生產(chǎn)的女人之類的。”
“我怎么會配女生呢?”松田真誠不甚在意。
“瀧澤呢?你是哪一派的?”島津信長來了點興趣問。
“千方百計派,只要能過,我無所謂?!?br/> “這可不行啊,沒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完整而科學的表演系統(tǒng),是要走彎路,踩坑碰壁的?!睄u津信長化身聲學家侃侃而談,“首先合理的使用聲帶,正確的發(fā)聲,有助于最大限度保護器官,延長職業(yè)壽命。拓寬聲域、增大業(yè)務面,方能試音回回過,化為常青樹屹立不倒。只是憑感覺發(fā)揮,正式收錄時,音響監(jiān)督就會發(fā)現(xiàn)問題,臨場想突破何其艱難啊。試音時全力以赴,收錄時犯錯求助,這樣別人就會……”
“就會記住你?!币鼭刹逶?。
“要記也是惡名啦!”島津信長吐槽。
“章法得當,條理清晰,理論深厚,島津,這樣的你一定有許多主役吧?”尹澤心悅誠服,羨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