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睛俱樂部的三樓,是普通人不允許上去的。
平時有資格登上三樓的,都是紅眼睛俱樂部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幾個神秘身影,他們在這個酒吧里擁有絕對的特權(quán),也擁有致命的魅力,他們總是可以輕易的做到一些尋常的酒客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也總是可以釣上每一個他們看中的獵物,有時候是女的,有時候是男的。
在這座城市里,紅眼睛俱樂部,是一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酒吧。
而在這間酒吧里,這些人又是最具神秘色彩的存在。
但如今,在這個平時他們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引得眾酒客瘋狂并渡過一個難忘夜晚的星期五,卻意外的沒有任何人出現(xiàn)在一樓,而是整齊的匯聚到了酒吧三樓的奢華精美的客廳里。
平時在別人眼中總是神秘而自信的他們,此時的臉上,也皆一臉的深沉。
他們或坐或立,正看著擺在廳間昂貴地毯上的棺材發(fā)愣。
應(yīng)該說是棺材吧,雖然只是一個大紙箱子,但包裝的很嚴(yán)封,如今上面的塑膠帶已經(jīng)被撕開,露出了那個箱子里面的人,已經(jīng)有血漬從箱子里洇了出來,打濕了精美的地毯。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
在場的每個人都死死的盯著那個箱子里面的人,久久不聞一聲喘息。
在他們表情各異的臉上,可以看到各種憤怒、驚恐、惡心、恐懼等等表情,但唯一相同的,便是這每一種表情,都顯得非常強(qiáng)烈,帶著一種直達(dá)人心的沖擊感,無論是誰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伙伴,卻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被送到自己面前,都會產(chǎn)生這種難以置信的驚怒。
“鬼男,就這么死了?”
都不知過了多久,場間才有一個難以置信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聲音里壓抑著憤怒與顫抖,嗓音猛得提高:“這究竟是誰干的?”
“誰下手這么狠?”
“鬼男哥哥他……”
有女孩的聲音帶了哭腔:“他根本就是被虐殺的啊……”
另外有蒼老的聲音響起,滿蘊(yùn)恐懼:“是……是地獄組織嗎?只有他們才……”
“不,地獄組織也只是想殺人了就殺人,怎么特意做成這樣?”
“這……這是有什么特殊愛好的人才會做出來的吧?”
“……”
而在聲聲暴怒吼聲中,只有紅眼睛俱樂部的首領(lǐng)面沉如水,沉默不語。
他穿著厚重的白色皮草,手里拄著象牙拐杖,坐在了大廳中間的真皮沙發(fā)之中,甚至連那個箱子里的同伴,也只是最一開始便掃了一眼,然后不再去看,只是垂著目光,若有所思。
“隊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在他身邊,一個穿著夾克的暴怒年輕人低吼道:“告訴我們該怎么做?!?br/> “究竟是誰做的這種事?”
“我們……我們要為鬼男報仇,無論對方是誰,我們都要……”
“……”
聽著他的詢問,所有目光都跟著看了過來,但穿著白色皮草的男人還是一聲不吭。
他只是在所有人都已經(jīng)快有了一些不耐煩時,才忽然慢慢的抬起頭來。
一雙鮮紅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帶著某種妖異的氣息,看向了三樓廳外的樓梯處。
“先迎接客人吧!”
“……”
“好歹也是第一次正式亮相,謹(jǐn)慎一些?!?br/> 此時的楊佳,正帶著肖囂,順著樓梯盤旋而上,無視樓梯口的禁行標(biāo)識。
輕聲囑咐,神情淡然:“但不要在這些人面前表現(xiàn)出害怕的樣子?!?br/> “嗯?!?br/> 肖囂答應(yīng)了下來,但也有些好奇:“為什么?”
“因?yàn)楹ε逻@種情緒,本能是想搏起旁人的同情,向?qū)κ直硎咀约旱某挤c無害,希望得到對方的饒恕而已,但在我們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會饒恕我們,所以害怕無用?!?br/> “只會影響我們的判斷,降低別人對你的評價?!?br/> “一旦別人都將你視為弱小者,那么,他們就很難對你生出尊重。”
“扮豬吃老虎這種生存法則在這里沒用,只會讓你迎來更多的麻煩,錯失更多機(jī)會?!?br/> “所以,扮虎吃豬才是我們的生存鐵律?!?br/> “……”
慢慢解釋著,她卻也忽然搖了下頭,笑道:“當(dāng)然,或許對你說這些,其實(shí)是多余了?!?br/> “這怎么能算是多余呢?”
肖囂心里想著,自己就是個新人,什么東西都要學(xué)啊……
輕聲對話間,他們已經(jīng)走上了樓梯,一抬頭,肖囂就看到了大開著兩扇門的奢華大廳。
也看到了廳里或坐或立的七八個人,既有神色兇悍的男子,也有衣著低調(diào)的老人,還有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女孩,這時他們正抬頭看來,目光各異,但眼睛里都有若隱若現(xiàn)的紅光。
“這就是紅眼睛俱樂部的人?”
一看到他們,肖囂心里就生出了微微的緊張。
很容易確定他們就是異鄉(xiāng)人,每一位異鄉(xiāng)人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氣質(zhì)。
平時或許看不出來,但與原住民對比,便異常的清晰。
都是異鄉(xiāng)人,和自己一樣被這個世界排斥的人。
若在以前,肖囂見到了他們,或許會心情激動,感覺找到了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