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酒坊的院門終于緩緩打開。
一個伙計走向一輛系在墻旁邊木樁的馬車旁,伸手解開繩索。
院子里,柳媚兒攙扶著半醉的男人,正和酒坊中的伙計們道別,“今日就到這里,改日我再來看你們?!毕嗑凼嵌虝旱?,這一下午,他們推杯暢飲,痛快的喝酒敘舊,仿佛又回到當年一般。
“姐姐,你真的不走了嗎?”伙計們不舍的看著她。
半依著她的傅凌風眼眸不由得微微顫動,實則內心緊緊繃起。
柳媚兒笑道:“不走了!”躲避了三年,事情該是有所了結,但她知道要想處理清楚這一堆事情,短日內是不可能的。
“太好了,姐姐不走了。”院內的伙計高呼。
傅凌風緊繃的心也徹底放下。女人雖說有時候喜歡糊弄他,但是對于這些伙計們,還是很重視承諾的。她既然這樣說,那說明確實不會再離開了。
借著伙計們的幫助,柳媚兒扶著傅凌風走到了院門口。
先走出去的伙計已經將馬車牽到一旁,“姐姐,我送您和三東家回鎮(zhèn)上?!?br/> 來的時候,是傅凌風趕得車,現在他喝的人事不省,趕車是不能了。柳媚兒點頭,“好,那就辛苦你了。”
酒坊中幾乎沒醉倒的伙計們都來送她,一時間酒坊門口站滿了人。這一幕,自然引起不遠處正在吃宴席的一群熱注意。
“那么多人都圍著輛馬車做啥子?難道是什么人回來了?”
“那馬車在那有老半天了,好像是傅家三郎趕回來的,現在看這模樣,應該是要回去了?!?br/> “這做哥哥的納妾,怎么也是喜事一樁,他也不來喝杯喜酒,太不像話了?!?br/> “這你就不知道了。今天你沒來的時候可是有一場好戲,我這就說給你聽聽,保管是今年邊城的奇聞……”
這邊的賓客議論紛紛,有的來得早的人把先前發(fā)生的事情都說給了后到不知情的人。這一下子,一傳十,十傳百,幾百桌宴席的人算是徹底知道傅家如今的狀況,更是將今日之事當做笑談。
傅凌云是今日的主角,在劉不阿的要求下,他端著酒杯挨個敬酒,本就不甚酒力的他,在輪番敬了幾桌后,頭已經暈乎乎的,面色也帶著一絲薄暈。
后來劉不阿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大郎遲早要醉倒,便喚人偷偷將酒壺中的酒液換成涼水,這樣一來,才算是沒有丟丑。
傅凌云又挨個敬了幾桌酒,耳邊隱隱聽到領桌的人在議論著什么,一聽跟三郎有關,他抬頭下意識的看向酒坊門口,自然瞧見那一大群伙計在送什么人。
想到他和三郎如今的關系,日后怕是再難以相見,他嘆了口氣,便一手拎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向酒坊而去。
伙計們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別,柳媚兒也不急,看著這些長大了的孩子,心中很是欣慰,“聽話,都回去吧。我現在就住在鎮(zhèn)上,有空我就會回來的?!?br/> “姐姐,你一定要經常回來看我們。”
“好,我過幾日就回來?!绷膬阂廊蝗崧暬氐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