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一串人頭糖葫蘆（上）【9k】
青水山下，
距離上京城百二十里處，
“青山書院？”
“這就到了最后一間了嗎？”
駱粥領(lǐng)著數(shù)百精銳緹騎騎一人雙馬之下趕在天明之前就已經(jīng)到了。
一路上途經(jīng)的書院也都是分出十余緹騎上山放火，倒也也沒有耽誤什么功夫，只是有些意猶未盡。
“倒是白白浪費了這么個好地方……”
駱粥望著上京輿圖上面的標(biāo)注喃喃道，抬頭望去，山如其名，青山傍水，風(fēng)光秀麗，偶爾雞鳴犬吠之聲傳來，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個世外桃源。
“動手吧?！?br/>
駱粥對著身后的緹騎揮了揮手道，不過也沒什么好可惜的，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在好的地方被一群迂儒占據(jù)也是烏煙瘴氣，看著也是惹人心煩。
那員外思索片刻后最先回應(yīng)道。
駱粥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面冷的打手青龍，身旁還有一個極為殷勤的狗腿子王如齡，倒也不會惹人生疑。
“謝家？”
“嘶……”
“就是這畫像丑了些，
“嗯！”
駱粥望著城門口貼著的大字報，拉緊韁繩停了下來，和朝廷的海捕文書一般，同樣用粗糙的黃紙為底，上邊細(xì)細(xì)羅列著自己所做的一樁樁罪行，只是掐頭去尾，絲毫沒有提到自己殺人的原由。
“且小生細(xì)細(xì)數(shù)來！”
那領(lǐng)頭學(xué)子一邊說一邊比畫道。
“這事確實不假，小老兒我倒也是聽跑商道的侄兒說起過，唉，那一趟不曉得又掉了多少腦袋……”
“爾等莫要不信，覺得小生夸大了，就在前兩天那清河郡謝家整個宗族被屠盡的消息，想來伱們也是聽說過的，那事，也是那狗賊手底下的劊子手干的！”
“狗賊不除，天下難安！”
此地乃是距離青山書院最近的一個縣城，余下的兩百的學(xué)子，其中一小半的人在城門開啟后，便入了這青水城。
說是放火燒書院，那便是來不得半點虛假，別說是學(xué)堂，學(xué)舍之類的主體建筑。
看看這幫讀書人用的什么法子。
“狗賊不除，天下難安！”
畢竟自己原本就有心意將錦衣衛(wèi)諜報這一塊分離出來，成立一個單獨的碟報司，除了套取情報之外，還需要暗中操控大勢和裹攜民意，畢竟就算是自己頭頂?shù)膲拿?，也是有利用價值的。
換下身上的官服隨在駱粥左右。
“那狗賊，手底下的小賊不僅將府中的人連同雞犬全部誅殺了，就連那雞窩里那剛剛誕下的生雞蛋，都給撿了起來，把黃搖散了……”
“事后，他更是以知情不報為由，把整個永樂坊的百姓一同抓去殺了頭，單單是那一天就殺了不下七八萬人，更過分是，那賊子不僅殺人，還將那些無辜之人，挫骨揚灰。”
隨著最后一座青山書院的倒塌，整個京畿之地再無一間私立書院，同樣這類事情做多了，也是效率極高，根本用不著自己催促或者提點。
“他早已喪盡天良，咱們再來說說那兵部尚書一案吧，那賊子下令說是滿門抄斬，雞犬不留，最后的結(jié)果，你們猜是如何？”
“依照那賊子的性子定然是都?xì)⒘?。?br/>
“那狗賊何止是喪心病狂？”
城門外，
“狗賊不除，天下難安！”
話音落下，
王如齡更是豁然開朗般的睜開了眼，
“唏，吁吁……”
便是山上蓄養(yǎng)雞鴨牛羊的圈舍，又或是拉屎的茅房都不可能落下。
“那人，當(dāng)真如此喪心病狂？”
駱粥聞聲也是神情略微有些錯愕，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到目前為止自己殺的不過萬人，甚至都比不得上輩子那胡惟庸一案牽扯之人來的多，若是只看那人信誓旦旦的模樣，自己都差點信了。
駱粥通篇看下來，神情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目光落到那畫像上時怔神良久，只見畫像上那人，膀大腰圓，身高十尺，腰圍竟也是十尺，面容更可以說是青面獠牙，還往下滴著涎水，活脫脫的一個厲鬼形象，想來也是沒有見過自己，便照著書中的惡鬼臆想編排出來的。
有過往的土財主望著那木牌上用朱砂寫下的鮮紅文字難以置信的問道，可看著那有零有整的樣子，又不似作假，心底也是信了三分，心中感慨萬分。
……
便看到了一群正手持木牌四處游行的學(xué)子正在搖旗吶喊，木牌上方則是用漿糊粘著宣紙，內(nèi)容和城門處的大字報，大差不大，沒有什么新意。
“至于掉了多少腦袋？”
本就是生的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只是眉宇間過于冷冽罷了，如今看那架勢倒是和那些身份顯赫極為清貴公子哥差多不。
這么些年頭也就杖斃了七八個不聽話的家奴侍女，可還是不及人家一個零頭的零頭，相比之下，自己竟然還是個大善人？
那學(xué)子倒也聰慧三分真七分假道。
“殺了十萬八千六百三十九人？”
不過駱粥也沒有打斷而是繼續(xù)聽著。
“李員外，您是不知道，那狗賊歹毒到了何種地步，想來上京城的永樂街你也是聽說過的，那賊子屠了整條街的官員暫且不提?！?br/>
一身穿長衫，長相有些機靈的領(lǐng)頭的學(xué)子則是站在一鄰街的茶攤之上高呼道，聽那語氣，和酒樓里的說書先生一般，沒有尋常儒生的迂腐之氣。
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