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不服者,皆殺之便是!
“如今拜貼有了。”
“還缺個投名狀?!?br/>
駱粥手執(zhí)馬鞭靠近一些,
望著那滿臉呆滯的沈從文不疾不徐道。
“投名狀?”
沈從文回想起駱粥方才說過的話怔怔出聲道。
“你不是想為本官效力嗎?”
駱粥望著那面容稚嫩甚至還帶著些許書卷氣的沈從文玩味道。
“想!”
沈從文回想起方才兄長的交代咬牙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
關(guān)在庫房中的眾人顯然也是聽到了外邊壇壇罐罐破裂的聲響,嗅到了空氣中飄散著那猛火油刺鼻的氣味,開始慌亂起來,一時間求饒聲不絕于耳。
駱粥反問道。
“北伐一趟下來抽調(diào)各地民夫早就引得沿途各個各州郡哀聲四道,若是在增田稅,只怕是他皇帝那個位置也坐不安穩(wěn)了。”
望著其中年紀(jì)最大的那名老者開口道。
“竭澤而漁?”
駱粥玩味道。
聽完范姓老者的話,
當(dāng)沈從文從里屋中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jīng)多了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定睛看去,正是其余幾大商幫掌柜之人的頭顱,如今正不斷往下趟著血水,他身上原本的長袍此刻也已經(jīng)被鮮血染得通紅。
“嘭……”
“即便是大人的刀夠快?!?br/>
駱粥也不理會還在怔神的沈從文對著身旁的緹騎揮了揮手道,自有幾人分出,將沈從文押至那庫房之中。
“你個狗日的東西定會遭天譴的!”
“那些巨富商賈十幾代人的努力,絞盡腦汁的壓榨,剝削,誆騙百姓,所存下來的銀子怕是能鋪平朝廷興建的四方官道。
駱粥厲聲道眉宇間盡是冷冽。
“駱大人,切莫如此?!?br/>
“想來殺光了也是沒什么。”
“這便是小人的投名狀!”
駱粥沒有理會還在跪著的沈從文而是指著場地中余下的那一千多人沉聲道。
“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br/>
“自然是船運外貿(mào)生意,如我潮商將將紡織的布匹和瓷器運送到海外諸國販賣,利益比起抬高上京糧價所賺取的銀子也差不了太多?!?br/>
駱粥不容置疑道。
在外人看來或許太過殘暴,可當(dāng)你身處于這個時代的時候你才會知道,這幫商賈的可恨之處。
“要本官說。”
“他怎么會和那賊子在一起?”
“將各大商幫余下的所有掌柜全都趕到那木屋中去,每人給一把刀,然后把門鎖死……”
“我……”
駱粥望著提刀緩步向前的沈從文搖了搖頭道,隨即抽出了腰間的繡春刀,猛夾馬腹,馬兒吃痛,疾馳而出,刀借馬勢,竟是直接梟下了那最為德高望重甬商主事的人頭。
“那好,咱們走吧?!?br/>
今天也是最為直觀的體會到了,
如此看來這箱子里的東西怕是很有些年頭了,四大商幫之間的恩怨也是由來已久并非近些年頭的事情。
“不知大人還滿意否?”
一名徽商主事,
駱粥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將沈從文獻(xiàn)上他兄長潮商主事的人頭丟到了地上。
好在駱粥殺人在先,后邊還有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擺在眼前,那些被捆之人雖說有些不解可到底還是沒敢反抗,整個過程倒也還算是順利。
“嘎吱……”
“轟……”
上京城,
“把咱們殺光了,”
“伱讀了這么多年的書,莫非不知書中那唇亡齒寒的道理,殺了我等你當(dāng)真能有好結(jié)果?”
后者聞聲沒有絲毫的拖沓,直接領(lǐng)命離去,不多時便拉來了一板車的壇壇罐罐,里面裝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拿突鹩汀?br/>
“回稟大人,早些時候永樂街一案便死了一位主簿,前兩日戶部侍郎謝文學(xué)也死了,大人今早還順手?jǐn)亓藘晌恢鞑荆闫饋響舨靠兹傅奈恢眠€挺多的。”
駱粥對身旁的聲響置之不理,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持刀面露遲疑的沈從商道。
駱粥幽幽道。
可也是想著在背地里遞上賬本借官家的手來做,如今自己親自動手,怕是要自絕于商賈一道,被天下商賈所不容。
駱粥沉聲道。
青龍領(lǐng)命道。
“死了,也就死了吧……”
“回稟駱大人,草民還有一事稟告,我沈家在上京城一店鋪中,還藏有一些關(guān)于各家賬目,想來于駱大人而言還有一些用處?!?br/>
“難不成還要增加百姓賦稅?!?br/>
駱粥又看向了王如齡道。
駱粥拍了拍腰間的繡春刀嗤笑道,以史為鑒,上輩子幾百萬人死去,也沒見于天下不利,反倒是國內(nèi)百姓的生活好過許多。
東市,
“大人,您的意思是?”
“都押進(jìn)去!”
跪倒在地的沈從文不解道。
“難不成他還能殺光了咱們不成?”
“這才是你真正的投名狀……”
“他們倒是死得不冤?!?br/>
沈從文握著刀,這才知曉所謂的投名狀不是這么好立的,可望著地上兄長的頭顱,心還是堅定下來。
“而本官只需要殺光了他們,他們存下來的土地,糧草,銀子……”
“糧倉?”
“不服者,皆殺之便是!”
駱粥確是暗自搖了搖頭。
“等你坐上戶部主簿的位置之后,本官給你的任務(wù)只有一個對接四大商幫,然后將各家在州郡之地所有的糧倉,銀庫,全部打探清楚?!?br/>
“撿起來,先殺了他們!”
“在這個世道,人不狠,站不穩(wěn),要知道其余幾大商幫也不是什么善茬?!?br/>
沈從文聞聲也是無比意外,原本以為他會安排自己到戶部徐徐圖之,了不起一個主簿便已經(jīng)是頂天的,沒想到他直接就讓自己坐到了侍郎的位置。
“另外這些是我們潮商的賬目?!?br/>
“青龍聽令!”
“或許還有一些驚喜?!?br/>
離得近了一些,發(fā)現(xiàn)與之同行的沈從文時,更是心頭咯噔一聲,莫名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余下三大商幫都已經(jīng)聚攏在一起,分別是晉商,徽商,甬商,眼下一千二百余人正被繩索捆綁在空地之中,四周數(shù)百名錦衣衛(wèi)精銳緹騎持刀而立。
“諾!”
“我們都是受人蠱惑,大人您饒命?。 ?br/>
駱粥望著還欲辯駁的沈從文揮手打斷道,隨即頭也不回的離去。
“大人饒……”
“他往后還能滿天下的找糧食去?”
“引得民怨沸騰?”
“駱大人,您請!”
“大人,請看!”
駱粥望著沈從文的身影笑了笑道。
百曉生望著那沈從文的背影道。
只是一邊是經(jīng)商的掌柜一邊是讀書的書生,自然不可能如同錦衣衛(wèi)緹騎那般,輕而易舉的取走對方的姓命,雙方都是如同地痞流氓抄刀子砍人一般,你來我往,短時間內(nèi)倒也傷不了對方的姓命。
“何況,他最終還是要死的?!?br/>
“罷了,明日本官便會密奏與陛下,想來一個侍郎的位置還是能夠給你留出來的?!?br/>
仔細(xì)看去前排為首的三名主事都已年過知命,見過不少的大風(fēng)大浪,繞是被捆綁后仍舊是面色沉穩(wěn),對身旁那些持刀而立的錦衣衛(wèi)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恐懼。
戊時,
駱粥聰耳不聞沈從文的話語,指著場中余下那三名掌柜道,這幾人都是前些日子隨著那李明祥去到自己府上談生意的人,既然能成為負(fù)責(zé)人,在各家也擁有著不低的地位。
駱粥毫不掩飾道,原本就是想著借用四大商幫的渠道讓錦衣衛(wèi)諜報司的眼線遍布天下,如今正好先把內(nèi)部的問題清理干凈。
緊接著便是滾滾濃煙升起,痛呼聲漸漸壓低,一陣陣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劇烈的咳嗽聲從庫房傳出。
沈從文擦了擦臉上的血漬后接過了火把,決然的朝著庫房的方向走去。
“都走快些!”
因為庫房中喘氣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
“侍郎?”
在火把接觸猛火油的瞬間,
駱粥望著跪倒在地的沈從文喃喃道,殺人之后,連帶著身上的書卷氣都單薄許多,眉宇間盡是果決。
“駱大人,草民不負(fù)所托!”
“可想來還是不夠……”
在駱粥翻閱的時候,
所有的咒罵聲都被痛呼聲掩蓋,
“當(dāng)然在這個過程中,本官會派錦衣衛(wèi)的碟子輔助于你的?!?br/>
木屋中徹底安靜了下來,守在門外的錦衣衛(wèi)緹騎也是依照著駱粥之前的吩咐這才將木門打開。
駱粥無所謂道。
“除此之外便是鹽鐵生意了,畢竟那些蠻子可離不開這兩樣,每年他們劫掠邊境得來的銀子,大多也是通過這個渠道從新流回我大離……”
當(dāng)火勢起來的時候,
“也讓陛下曉得他原本瞧不上眼的輕賤商賈,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又掙了多少銀子?!?br/>
“遭了!”
“駱大人。”
沈從文隨后又打開了一道隱藏得更深的暗閣,里面堆著更多的賬本,因為是本家的緣故,還還細(xì)致許多。
“你要知道而今北伐戰(zhàn)事剛剛開啟,還需要借助咱們的渠道籌措后續(xù)的糧草輜重,加上如今謝家被屠,他朝廷在安撫下來之前別想從世家門閥手里拿到一粒糧食,若是在與咱們背道而馳,更是難以為繼?!?br/>
駱粥一邊說一邊掏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根火把道,忽閃的火焰在少年郎的眼中跳動著,那原本清俊的面容在此刻也宛若面目猙獰地兇神一般,輕飄飄的話語中透著難以言表的寒意。
駱粥只是在木屋外靜靜地等著。
“長久不利?”
范姓老者望著那地上的頭顱心中越發(fā)不安,連帶著語氣也軟了下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