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那柳氏面前,清虛子垂首而立,沒有任何動靜,臉色灰敗,雙目瞪得滾圓,只是那眼中已然沒了神采。
這位十大正觀的道子,終究還是死了!
啪嗒!
就在這時——
清虛子陡然倒下,露出了后面的柳氏。
她不再是那個瘋瘋癲癲患了癔癥的李家夫人,好像換了一個人般,臉上無悲無喜,眼中一片漆黑沒有眼白。
冰冷又漠然。
被這對漆黑的眼睛凝視著,池辰不由地覺得心底產(chǎn)生了莫名的恐慌,讓人幾欲昏厥。
最關鍵的是池辰全身僵硬已經(jīng)無法動彈。
等等???
恐慌?
池辰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整個人都楞住了,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爬上后背。
魔胎已然可以控制柳氏行動了嗎?
是因為清虛子的獻祭氣血嗎?
“嘶.....”
瞬間,池辰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快要被抽出來!
“惡鬼!起碼是惡鬼的層次?。 彼刮鼪鰵?,心頭狂震,這種層次的怪物,甚至可以比之午陰子那晚的鬼娃娃!
他感覺到周身陽火震顫,竟是搖搖欲墜,近乎熄滅,緊跟著,是寒意,強烈的寒意,絕望的寒意自腳底板直沖腦仁!
這絕對是他遇到過最為強大的邪異,強大到他甚至無法生出反抗的意識。
他想到了午陰子所說的話。
此人身為玄陰觀叛道,如今將自己弄成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可正是他提醒自己來到此地,究竟自己是否可以相信他的話?
那個秘密......是否可信?
就在池辰猶豫之時,柳氏已然僵硬地站了起來,扭動脖子,發(fā)出咔咔的脆響。
亦在她活動的同時,臉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起來,鮮血沿著臉角滴落下來,落地之時紛紛化為散發(fā)著濃烈臭味的黑血。
她不明所以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迅速腐爛的雙手,眼中古井不波,淡漠地低聲說道:“不過如此......”
只是短短一句話,在池辰耳中卻軟糯無力十分好聽,若非眼前這只邪異的皮膚正一片片不住地往下落,他定然以為是哪家嬌柔小姐站在面前和自己說話。
驀然間,邪異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池辰,臉上泛起了濃濃的興趣。
“很快,我就可以擁有完美的肉身了?!?br/> 她聲音嬌柔,好像煙月閣嬌柔的姑娘在耳邊吹氣,說得話卻讓池辰心中為之一寒:“只可惜那個笨蛋死了,真是可笑,難道不知人死如燈滅,我已經(jīng)不是十年前的我了么?”
“不過話說回來,這么聽話的狗,可真不好找呢?”
她微微蹙眉,臉上由紅轉黑的筋條擠在一塊,露出了一絲駭人的憂愁。
她說著話,眼睛凝視著池辰,其意不言而喻。
池辰喉嚨微微蠕動,艱難地澀聲道:“我也很聽話?!?br/> “哦?”她嘴角肌肉扯動著,上下打量著池辰,露出一絲“微笑”。
池辰感覺到周身隱隱的束縛感減弱了,甚至手腳都可以勉強動彈了。
他臉上掛起諂媚的笑容,僵硬地伸手將玄虛子解了下來,放在了邪異的面前。
“大人,這是您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