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胡牧陽使了個眼色,估計是提醒他要嚴肅以對,隨后二人先后進入。
此間會議室不大,擺放在中心的橢圓桌子目測僅能容納十人圍坐。而此時,一直遠眺窗外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正是赫銘教授。
丘凌見老師轉(zhuǎn)身,連忙緊步上前,謙恭說道:“老師,這位就是我的老同學(xué)胡牧陽,聽聞您在我們這里舉辦講座,便想當(dāng)面來拜訪您?!?br/>
胡牧陽見到丘凌如此放低姿態(tài),心中略有不喜。自己這位老同學(xué)雖然遠遠達不到赫銘教授的影響力,但最起碼在本市、甚至全省之內(nèi),都稱得上是古物鑒定方面的絕對專家了。況且此時,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興趣再去關(guān)心煙嘴上面的紋路,至于那個什么九紋抬棺的說法,也肯定是噱頭無疑。此時答應(yīng)來見赫教授,只是不愿傷了丘凌的一片好心。
不過相對胡牧陽心中頗有微辭,赫銘教授卻是面帶微笑的說道:“你這個小邱啊,太過滑頭。明明是我在看過照片之后,對你朋友手中之物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才請你在中間幫忙聯(lián)系。怎么這會反倒恭維上我了?”
赫銘說到這里時,才把目光聚集在胡牧陽身上,雙手拱禮道:“年輕人,如果我的這名學(xué)生事前沒有告訴你真相,那么我在這里向你道歉。雖然我特別想親眼看看你手中的實物,以驗證我的判斷,但如果你此時不愿拿出,或者干脆就此離去,都不必擔(dān)心我有半分不滿,此事確實是我們有錯在先?!?br/>
赫銘教授的聲音之中仿佛存在某種魔力,能讓人情不自禁的選擇相信。而且語速平緩,又極具條理,頓時驅(qū)散了胡牧陽心中那一點不滿情緒。
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好友,見他對自己露出略帶歉意的微笑,胡牧陽便對赫銘還禮說道:“赫教授您言重了,我是真的想知道這煙袋算不算古物,才拜托丘凌幫我看看。沒想到您正好也有興趣,這是我的榮幸。勞您費神,幫著掌掌眼,看看這里面究竟有什么說道?!?br/>
說話功夫,胡牧陽已從左臂衣袖中抽出那桿父親留下的煙袋鍋子,大大方方的雙手遞出。
赫銘教授先是贊許的看了一眼胡牧陽,然后走到會議桌邊,給自己戴上一副純白色的絲絨手套,這才緩緩拿起煙袋,仔細觀瞧。
見對方如此謹慎對待,胡牧陽便更加放心,正想跟丘凌聊聊,卻發(fā)現(xiàn)他此時竟已站在赫銘教授的身后,眼神順著赫教授雙手而動,極其嚴肅。
一時無語。胡牧陽看著他們二人如此狀態(tài),不忍打擾,便獨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任他們慢慢研究,保證煙袋始終不離自己的視線即可。
只見赫銘教授雙手緩緩劃過煙袋周身,最終停于煙嘴位置。忽然眉頭輕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雙手一高一低將煙袋舉至眼前,看樣子是想近距離觀察細節(jié)了。而此時,窗外日頭正盛,陽光透過窗上的玻璃直射入內(nèi),剛好投向煙袋鍋子尾端的黃銅煙斗,折射出一抹刺目的光,讓胡牧陽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赫教授已將煙袋放還于桌子上,一邊摘手套,一邊感慨:“當(dāng)真是鬼斧神工啊?!?br/>
雖說胡牧陽已知這桿煙袋是族中重寶,更是胡家話事人的象征,但那僅僅是對于修者而言,普通人更關(guān)心的是它到底有多少經(jīng)濟價值。
所以在聽到赫教授的這句感嘆后便覺得有戲,立即起身,快步走到二人跟前,興奮道:“當(dāng)真是件古物?這么快就可以得出結(jié)論了么!”
未待赫銘開口,邱凌卻搶先說道:“你個外行人懂什么。老師在古物鑒定這方面是絕對的大家,尤善古玉和青銅器。能得到老師的一句評價,即使是件仿品,都可以身價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