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王博衍對這個孩子的期許。
希望他這一世人生,能夠順順平安,能夠安好。
肖玉瓚一聽這個名字便很喜歡,她念了兩遍,臉上的笑容擋不住。
姜寶琴也在旁邊聽著,心里面僅剩的一點點嫉妒也咽回了肚子里。
王博衍愛重肖玉瓚,他的情感太濃烈,早就已經(jīng)容不下另一個人的插足。
就算自己能夠逼著他娶了自己,那然后呢?
母后娘娘說的是對的,嫁給一個心里眼里都沒有自己的人,不是她所想的執(zhí)著的幸福,那只是通往絕望深淵的道路。
在粉身碎骨之前,姜寶琴慶幸自己及時的止住了腳步。
若是接下來的人生里,自己永遠要坐在一旁看著王博衍對肖玉瓚的熱烈,而自己能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漠然。
那么她情愿像現(xiàn)在這樣成為一個局外人。
未曾得到過,就算有所遺憾,也還可以有彌補的機會。
正想得出神,肖玉瓚突然把姜寶琴方才給的那個錦盒拿了出來,她笑著,語氣輕柔又喜悅:“你瞧,這是郡主給世安的,我已經(jīng)收下了,替世安認了郡主做干娘,咱們世安又多一個人疼,是不是很好?”
王博衍愣了一下,錦盒里面的東西貴重,她居然舍得做成平安鎖給世安,他也覺得有些感動。
且東西肖玉瓚已經(jīng)收下了,既然她能夠不計前嫌跟姜寶琴和好,王博衍自然也與肖玉瓚同樣的心思。
他轉(zhuǎn)臉看向姜寶琴,目光柔和的對她笑了一下:“多謝?!?br/>
追在王博衍身邊那么多年,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己,更沒有這般發(fā)自真心的對自己笑過。
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原來只要真心的對他珍視的人好就能夠得到。
姜寶琴頓了一下,突然就有點釋然的笑起來。
越是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東西,反倒是越得不到,不經(jīng)意一件事,反而有了。
可見要與王博衍相處,真心相對才是唯一的辦法,若是以后都能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也算是難得的了。
他們年輕人聚在一塊兒,喬燕兒坐了會兒便起身準備去出去跟著招呼客人,順便也跟副監(jiān)說說話,讓他給算算肖家王家的緣分深厚不深厚。
可能是上了年紀的人都比較信這個,皇帝偏信欽天監(jiān)的天象之說,民間也對這些極感興趣,大概是大家都想討個吉利說法的緣故,心里面總是抱著期許。
喬燕兒一走,姜寶琴倒是松緩不少,長輩盯著,她原本就不大會聊天,便顯得更加僵硬,這下好了,姜寶琴起身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她還是頭一次進寢房來,之前都是在前院兒或者后院兒晃悠。
寢房倒是沒有姜寶琴想象的那么素凈,大概是照顧肖玉瓚的緣故,里邊擺了不少跟王博衍性子完全不符合的小物件,他對肖玉瓚的心思很細膩,雖然很少宣之于口,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能夠窺見。
轉(zhuǎn)了一圈,姜寶琴把視線落在了擺在柜架上的一柄長劍上。
這長劍姜寶琴太熟悉了,王博衍如今讓許冬榮重新給他定制了另一把劍,這把跟了他許多年的長劍,就這樣送給肖玉瓚了。
他愿意把自己安身立命的東西都送給肖玉瓚,陪她塵封在這后宅之中。
姜寶琴抿緊嘴唇,決定不看了。
放下是正確的選擇,雖然中間依舊經(jīng)歷了一些坎坷,但最終的結(jié)果是好的,就無所謂多走一些彎路。
王博衍正跟肖玉瓚說悄悄話,也不避諱她在,像是王博衍故意要做給她看的,總之那邊曖昧得很,姜寶琴余光能瞧見些,王博衍溫柔的給肖玉瓚暖手,小聲的心疼她生孩子辛苦,她小心翼翼背過身去,耳根子紅了個透。
想了想,自己還是出去走走吧,現(xiàn)在再往那邊去似乎是不合適了,而且人家夫妻兩個溫存,她在這兒湊什么熱鬧?沒眼力勁兒也不是這么沒有的,想到這兒,姜寶琴定了定心神,輕咳了一聲,隔著老遠喊了聲:“我。。我去外頭看看周芋白那丫頭來了沒!”
喊完,提著裙擺,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
還在往肖玉瓚肩膀上蹭的王博衍瞇著眼睛看一眼,確定姜寶琴走遠了,才心情很好的撐起身子坐好。
他嘴角勾著一絲得逞的壞笑,惹得肖玉瓚無奈的小聲道:“人都被你羞跑了。?!?br/>
王博衍不在意:“還知道羞,看來是真的放下了?!?br/>
他試了試姜寶琴,這丫頭沒惱羞成怒的生氣,王博衍才信了幾分。
說了那么會兒話,王博衍非得讓肖玉瓚躺好了,自己要看著她睡著休息。
肖玉瓚拉著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嫁過來這么久,她其實有點想家了,雖然娘在這里,可孩子出生,她爹還沒見過,還沒抱過這個孩子,總歸還是有遺憾的。
可惜她爹如今依舊在任川渝總督一職,沒有辦法擅離職守進京,不然的話王博衍肯定早就派人去接來了。
兩人柔聲說著話,慢慢的肖玉瓚真就起了困意睡著了,王博衍剛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門準備去小廚房叮囑人熬湯的事,周芋白那丫頭就到了。
來的不湊巧,沒見著肖玉瓚,她是直接從衙門跑過來的,待會兒還得趕著回去,這下沒見著估計就得明天來了。
她的東西王博衍代為收下了,周芋白千叮萬囑得肖玉瓚自己來開,不許王博衍偷看,王博衍淡淡點頭應(yīng)下,讓周芋白到偏堂坐著喝杯茶她也擺擺手說不用了。
周芋白一走,姜寶琴也沒怎么留,跟著一塊兒離開了。
其他人皆是男子,肖玉瓚還在月子里,自然不能見面,是以都在前廳說話熱鬧,直到晚膳前,客人們才陸陸續(xù)續(xù)的都離開了。
有了孩子之后,每天的時間就變得格外快起來。
之前懷孕無聊,又不能常常出去,所以肖玉瓚總是覺得時間格外的漫長,現(xiàn)在每天一顆心系在孩子身上,一天似乎很快就過去了。
世安滿月當日,也是肖玉瓚出月子的時候。
春暖花開,陽光格外的好。
小孩子褪去了剛出生的紅皺,如乳娘所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白白胖胖,會哭會笑的寶寶了。
世安打一出生就是個機靈孩子,剛能睜眼的時候,喬燕兒就說這孩子眼睛特別亮,以后必然聰明過人,她跟王元平湊在一起一通分析,自家的孩子,自然是越看越愛,越看越好的,兩個老人家連以后世安選文選武都開始分析討論了,要不是肖玉瓚攔著,這兩人指不定說著說著還得吵起來。
滿月宴的時候,常護他們才算是正式見到了世安,許冬榮和常護兩人湊得最前面,兩張臉一湊近,世安小臉一皺就開始哭了。
常護伸手戳許冬榮:“你別湊那么近!看看你,丑得把小世安都嚇哭了!”
許冬榮嘴上哪兒肯吃虧,立馬反駁:“明明是被你嚇哭的,小孩子眼睛最干凈,咱們這兒數(shù)你殺氣最重?!?br/>
兩人來回吵嘴,被忽略的小世安很不高興,從小聲哼哼變成了扯著嗓子嚎哭,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周芋白和姜寶琴兩人上前把常護和許冬榮這兩個罪魁禍首從世安面前推走。
兩位干娘護在世安跟前,瞪眼道:“快走快走,世安不樂意見你們,湊那么近干什么!遠遠瞧著就是了!”
申請成為干爹的許冬榮和常護被王博衍一票否決未能成功,是以氣焰上比這兩人矮了一截,支支吾吾半響,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