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鳴笛聲響起,驚醒車內(nèi)沉默的兩人。
博盈避開賀景修視線,雙頰不受控制地泛紅。
她抿了下唇,別開眼說:“誰要餓你三天,你的飯又不歸我管?!?br/>
賀景修垂眸看她,不緊不慢問:“你想管嗎?”
“……”
博盈聽著這話,隱約覺得他們的對話漸漸脫離了‘甜品’掌控,朝不可控力的方向在發(fā)展。
她皺了皺眉,沒去細想他更深一層的意思,直接說:“我才不想管呢?!?br/> 博盈剜他一眼,“我自己的飯我都不想管?!?br/>
賀景修:“……”
他微哽,油然生出一種無力感。
“行?!辟R景修哭笑不得,看著面前的兩個小甜品,“真要我吃完?”
博盈想點頭,可碰到他那張稍顯疲倦的面龐,和偶爾會露出倦意的雙眸后,她又于心不忍了。
“想得美?!辈┯恢v理,“美食不能讓你獨享,我要吃一個的?!?br/>
賀景修勾了下唇,自覺地去吃難吃的甜品。
博盈慢悠悠解開自己手里那個,她剛拆開,賀景修的那個甜品就已經(jīng)吃完了。
“這么快?”博盈錯愕,“你不是不喜歡吃嗎?”
賀景修拿過剛剛買的一瓶水喝下大半,面露苦色,“長痛不如短痛?!?br/>
這個理由,是博盈之前沒想過的。
她忍俊不禁,唇角往上翹了翹,哼哼唧唧說:“明明是我請你吃甜品,你怎么搞得像我在強迫你一樣?!?br/>
賀景修深深看她一眼,瞳仁里的意思,兩人都懂。
博盈就是在強迫他吃,如果不是她,賀景修這輩子都不會吃這么一大塊難吃的甜品。
說著說著,博盈自己也笑了起來。
她心情放松,也不跟賀景修鬧小別扭了,慢吞吞地吃自己那塊甜品。
吃了兩口,博盈收了起來。
賀景修抬了下眼,“不吃了?”
“……不吃了?!辈┯医杩?,“這個點吃會長胖?!?br/> 賀景修知道這是她借口,并不拆穿。他笑笑,朝她伸出手,“給我?!?br/>
博盈:“啊?”
她看他伸出的手掌,他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掌心寬大,掌紋曝露在她面前,清晰明了。
她看著,沒忍住俯身靠近,“賀景修,你事業(yè)線好順啊?!?br/>
“……?”
賀景修哭笑不得,“你還會看這個?”
“會啊?!辈┯胍矝]想,握著他手指仔細觀察,給他分析,“這條就是事業(yè)線,這條是智慧線,這條是生命線……”
她說的頭頭是道,仿若真有深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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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景修看著湊在自己胸前的小腦袋,她發(fā)絲蓬松,看上去很柔軟,讓人很想抬手揉一揉,摸一摸。
博盈頭頂有個小小漩,看著還有點可愛。
他正看著,博盈猝不及防抬起了腦袋。
注意到賀景修詭異眼神時,博盈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自己腦袋,遲疑道:“我頭上有東西?”
賀景修看她緊張兮兮神色,鄭重其事點了下頭,“嗯。”
“是什么?”
博盈臉色微僵,想法在身體里腦子里亂竄。不會吧不會吧,她頭皮不會是有頭皮屑吧?
不應該啊,她今天出門時是在外面洗發(fā)店洗的頭,難不成是洗發(fā)水不好?
賀景修看她臉上小表情多變,從震驚到苦惱,再到尷尬,每一次變化,都能逗笑他。
賀景修握拳掩唇,低低咳了聲,還未言語,博盈便快速說了句:“我今天是在洗發(fā)店洗的頭發(fā),肯定是那個小哥哥沒給我洗干凈?!?br/> 博盈眉頭緊蹙,生氣道:“下回不去了。”
“……”
賀景修自動過濾掉其他話,抓住重點,“小哥哥?”
“嗯呢?!辈┯@會正羞窘著,隨手抓了下頭發(fā),抱怨著,“那小哥哥戴上口罩后好帥,我還以為他洗頭發(fā)技術很好呢?!?br/>
賀景修沒吱聲。
博盈也沒理會他,她拉下副駕駛上方的一塊小鏡子,試圖想照照頭上的頭皮屑,但她這樣吧,頭發(fā)能入鏡,眼睛卻不能。
掙扎了好幾次,博盈放棄了。
“賀景修?!彼遗赃吶饲笾?,“你看看現(xiàn)在還有嗎?”
博盈確定,她頭發(fā)每次都洗得特別干凈,真的沒有頭皮屑的。今天有肯定是洗發(fā)水和洗發(fā)小哥的問題。
賀景修頓了頓,在她注視下伸手碰到她頭頂。
他的手指像在撥弄琴弦,三兩下后便截然而至,讓博盈意猶未盡。
“沒了?”
賀景修點頭,面不改色道:“沒了?!?br/>
聞言,博盈松了口氣。
她對著鏡子理了理弄亂的頭發(fā),余光不經(jīng)意往旁邊轉了轉,恰好看到賀景修努力扼制要上揚的唇角。
博盈怔了怔,往上一挪,碰到他含笑目光。
三秒鐘時間,她反應了過來。
“賀景修!”
惱羞成怒間,博盈不管不顧,想也沒想抬手捶他胸口。
賀景修沒再忍住,悶笑出聲。
博盈更生氣了,她雙眸漉漉瞪著他,覺得打他還是不太解氣。
當下,博盈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探著身子伸出手,對他的頭發(fā)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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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賀景修的頭發(fā)被她弄亂。
他頭發(fā)短,是利落的那種黑短發(fā)。但很奇怪,博盈手掌落在他發(fā)絲時,沒感受到任何的刺感。
他的頭發(fā)比她想象的要柔軟很多,軟趴趴的,摸起來特別舒服。有點像遲綠養(yǎng)的那只小貓咪,讓她摸了還想再摸。
意識到自己這個過分想法后,博盈停住了手,并順勢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