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極門下。
/女帝面無表情地緩步上前,朝著迎面騎馬過來的滄溟圣王走去。
/那些宮女太監(jiān)在看到滄溟王出現(xiàn)的那一刻便雙腿打顫,走不動道了,周圍的侍衛(wèi)也默契地停下腳步,佇立在原地,只有陸晨一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女帝身后。
/而看到女帝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李正等人頓時大驚。
/陸晨這個蠢貨竟然還敢去紫極城當值雖然出乎意料,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這種蠢出了天際的蠢貨無論做什么都不足為奇。
/但女帝在這時候出現(xiàn)就顯得很奇怪。
/他們實在想不通,滄溟圣王準備強勢入京的消息應(yīng)該早就傳遍整個紫極城了才對,女帝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再傻也應(yīng)該意識到她的傀儡皇帝已經(jīng)當?shù)筋^了,馬上就要被滄溟圣王取而代之了才對。
/被趕下皇位的廢帝自古以來幾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女帝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在宮中某處瑟瑟發(fā)抖,滿懷恐懼地等待悲慘的命運嗎?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一連串疑問自腦海中升騰,但此時自然不可能有人給他們解惑。
/不只是他們,此時跟在女帝身后的陸晨也有種腦子不夠用的感覺。
/干啥啊這是?怎么還主動上去送人頭??!
/來不及多想,陸晨直接越過姜承婉,走到她跟前,將她擋在身后,而后朝著不遠處打馬走來的滄溟圣王怒聲道:“圣王殿下止步!”
/見他這時候主動站出來護著自己,姜承婉不由得停下腳步,微微仰起頭,就這么深深地注視著陸晨的背影,沒有再往前走。
/啪嗒…
/鐵蹄踏在堅硬的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滄溟圣王如同沒聽見一般,驅(qū)使著絕影馬向前步步緊逼。
/見狀,陸晨面色一沉,心底卻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看來滄溟圣王還是正常的,接下來只要按照計劃把他徹底得罪死就行了……’
/想到這里,他便深吸一口氣,而后沖姜承道喊道:“滄溟圣王,你竟然敢在紫極城,在陛下面前縱馬,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對陛下莫大的不敬嗎?還是說你要造反?!”
/聽到這話,剛反應(yīng)過來的李正等人不由得嗤笑一聲。
/滄溟圣王本就是過來奪取皇權(quán)的,別說是在女帝面前縱馬,就是把女帝強行這樣那樣也輕而易舉。
/除了同為被圣遺物選中的另外三個圣境的圣王以外,幾乎沒有人能阻止擁有無上圣力的圣王。
/別說陸晨這個腦子有屎的普通文官了,就算是鎮(zhèn)守八方的八柱將都不可能是圣王的對手,這種絕對的力量,根本不是常人能夠匹敵的。
/真不知道這廝哪來的勇氣,竟然敢攔在圣王面前。
/簡直不知死活!
/滄溟圣王僅憑氣勢就能讓一個從三品高官壓制得動彈不得,對于陸晨這種小官,圣王都不需要拔劍,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形神俱滅。
/“哦?”
/姜承道目光陰冷地注視著陸晨,眼中故意透出明顯的殺意。
/“你在教本王做事?”
/“是又如何?”
/面對姜承道明顯不善的話語和冰冷至極的眼眸,陸晨卻是一臉不屑,沒有絲毫畏懼。
/“別人怕你,我陸懷宇可不怕你,大不了一死以報陛下知遇之恩?!?br/>
/姜承道面甲下的笑意愈發(fā)濃郁,但開口時,發(fā)出的卻是令人膽寒的聲音:“你當真不怕死?”
/“哼,死又何妨?!”
/陸晨冷哼一聲,而后緩步上前,同時從腰間取出平時上朝用的芴板,將身上的所有靈力傾注其中,一副隨時準備拼命的架勢。
/“在下本是永川一田舍郎,十余年寒窗苦讀,埋頭苦修所求功名,險些被小人所竊,幸得陛下明察秋毫,在金鑾殿上金筆提名,委以重任,方才有在下今日,如此大恩,豈能不以死報之?!”
/擲地有聲的話語響徹四周,在姜承婉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她猛地深吸一口氣,原本在無數(shù)苦難的磨礪下變得堅如磐石的內(nèi)心,此刻卻出現(xiàn)了一絲動搖。
/狹長的劉海下,那幾乎喪失了淚腺的眼眶,竟微微泛起一絲紅暈,使得眼前陸晨的身影逐漸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