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肥肥將糕點拿出,一樣樣擺在案上,我腆著老臉蹭了兩塊,吃不出什么味道,就覺得磕磣的很。
也許是見我尷尬,肥肥收了糕點,催促著司徒悠然趕緊彈一曲。
素手撫琴,琴弦在他的勾按下發(fā)出天籟之音,不,比天籟之音更多了人間冷暖,蠱惑人心,讓聞者騷動又沉寂。以前也聽過不少器樂,可從來沒有哪個人的曲子如此讓人意亂情迷,患得患失。
一曲罷了,我仍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秀被厥祝姸私晕⑿次?,一個溫潤,一個婉約,若不是后者體態(tài)豐腴些,會是多么和諧完美的畫面?。?br/> “姑娘能聽懂在下的琴聲?”司徒悠然問,疏離而不失禮貌。
我搖搖頭,“我不過一個俗人,哪里懂什么音樂?只是覺得這曲子太美,一不小心就沉淪了?!?br/> “姑娘謙虛了,聽陛下說,你可是個難得的才女,能得陛下如此夸贊,姑娘你是第二個?!?br/> 我吃驚不小,原來自己在北堂胤眼里竟是這般優(yōu)秀,這不由讓我很是羞愧,以致于忽略了那第一個是誰。
干笑兩聲,我轉移話題,“先生叫我慕歌即可,一口一個‘姑娘’,怪不習慣。”
最主要是給我種很疏遠的感覺,對于美的人和物,我都比較喜歡親近些。
他倒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當即對我說:“那慕歌若是不介意,直接喚我悠然即可?;蛘?,你喜歡直呼其名,如喚陛下一般,我也是不會介意?!?br/> 我老臉一紅,北堂胤真是什么都跟他說!
“那便叫你小然然吧?!笨陬^上占個便宜,多少滿足一下虛榮心吧。
司徒悠然和肥肥皆是一怔,司徒悠然凝脂般的俊臉微紅,握拳在唇邊輕咳,“慕歌果然隨性,只是我比你大了不少,這樣稱呼恐怕……”
才不要被拒絕呢!
我連忙揮手,“沒事沒事,這樣叫著親切,對吧,肥肥!”
肥肥能說什么呢,只好點頭,略微無奈地笑對司徒悠然,“師兄不知,君祝姐姐一向不拘小節(jié),隨性灑脫,稱呼而已,你也不必太過與她計較?!?br/> 司徒悠然這才神色自然些,不再發(fā)表異議。
“剛才你說跟他相交二十年,那不是從穿開襠褲開始就認識了?”難怪無話不談,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與北堂胤為友吧。
司徒悠然又是一愣,完美的臉上有抹尬色,“慕歌說話還真是別具一格,今日見識了?!?br/>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話對于他這神仙一般的人來說確實不大應景,這回就輪到我尷尬了。
肥肥見了,笑著打破這微妙的氣氛,“師兄你常年游歷在外,一定不知道郡主姐姐多有才能,不僅會作詩,還會寫書,她腦子里好像藏著無窮無盡的稀奇的想法,許多東西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F在市面上賣的最好的兩本書便是由她口述的,在長平,幾乎是老少皆知,人人耳熟能詳,多少人沾了她的光,靠著她的智慧掙錢養(yǎng)家,發(fā)家致富。要不是她行事低調,不愿透露她就是書的作者,我敢肯定,她是走到哪都要被仰慕的人追堵的?!?br/> “夸張了夸張了哈!都說了那些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很多人的智慧的結晶,我不過是一個傳達者?!蔽疫B連擺手,恨不得當自己是空氣,在俗人面前也就罷了,在司徒悠然這樣的人面前,我心虛啊,慚愧啊,仿佛他有透視眼,能將我的一切看穿,難堪的令我有種鉆地縫的沖動。
“我雖才回來幾日,也聽說了不少關于你的事。不過你既不喜炫耀,我們也便當你說的是真話。這本是種美德,無需如此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