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煙波樓外不遠,便有一家博古齋,你等誰去跑一趟,買些筆墨紙硯來?!?br/> 朱元皓說完,便對邊上的學生吩咐道。
“慢慢慢!”
“筆墨紙硯早已備下了!”
一個一身金色綢衣,身形圓胖的男子一路呼喊著小跑過來。
身后還緊隨著一個小廝,捧著托盤,上面正是筆墨紙硯之物。
金衣胖子拿著一張手帕,抹了了抹額上的細汗,笑呵呵道:“不用勞煩再跑一趟了,小店就有筆墨。”
“來,阿旺,快擺上?!?br/> 燕小五撇嘴道:“陳員外,你還真會做生意啊。”
“怎么?陳員外那么大的生意,竟然還親自在這煙波樓中照應客人?”
他已經(jīng)認出這人便是煙波樓的東家。
雖然他不爽這些酸腐書生,但也不得不承認,白麓書院的名頭確實響亮。
尤其是那幾個老的。
若能得他們的筆墨留下,那這煙波樓是真的要名氣南州,甚至名傳大稷了。
賺大發(fā)了。
所以他才說這陳員外會做生意。
陳員外滿臉和氣,笑呵呵道:“諸位賢人高士光臨小店,小店蓬壁生輝,哪里還能勞煩諸位為此等小事煩憂?”
“陳某早就在一旁伺候著呢,就怕打擾了諸位,故而沒有上前來?!?br/> “筆墨紙硯早已為諸位高士備下,只等諸位高士揮毫落墨了?!?br/> “呃,是哪位高士要一展詩才???”
他嘴里發(fā)問,一雙小眼卻已經(jīng)在徐文卿身上不住打轉(zhuǎn)。
朱元皓看向李、戴二人,見他二人面帶微笑不語,便笑道:“呵呵,既然掌柜的早有準備,那文卿你便恭敬不如從命吧?!?br/> 陳員外一臉驚喜:“這位可是人稱吳中詩仙的徐文卿,徐公子?”
“哎呀!陳某這小店今日竟來了真神仙了,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徐文卿見這陳員外一張嘴就把他吳中詩冠的名號給抬成了詩仙,雖然自覺有些過了,但也并無窘迫。
論詩詞,他自問不輸于人。
“是,先生?!?br/> 對自己老師應了一聲,淡淡地對陳員外點了點頭,便走到一旁,那小廝早已備好了桌案紙墨等物。
那陳員外小睛珠子一轉(zhuǎn),忽然急急跑過來,攔住待要下筆的徐文卿。
“徐公子且慢!陳某以為,這凡紙凡墨,用來書寫詩仙大作,未免太不搭配了?!?br/> 徐文卿眉頭一皺,他雖然自傲,可不會因為陳員外兩句吹捧就飄飄然。
“陳員外是何意?”
陳員外陪著笑道:“諸位都是名士高賢,才高行潔,自然該與常人不同啊?!?br/> “徐公子,以您的詩仙之才,不若就在這煙波樓上題字,日后必是流傳千古的佳話??!”
他這話一出口,忽然人群中有人驚呼道:
“咦!是了,我記得煙波樓皆是用青玉白檀木所筑,墨落濃酣圓潤,香遺而不散,風雨不蝕,經(jīng)年不朽,能傳世千百年?!?br/> “青玉白檀木!”
包括白麓書院一眾人等,都是吃了一驚。
紛紛環(huán)顧。
果然發(fā)現(xiàn)這樓上一根根圓柱,一面面墻壁,都是一種暗沉油亮的木質(zhì),隱隱泛出一絲絲如玉般的青、白二色絲紋。
極為不凡。
識貨的都驚呼起來。
正如那人所說,這青玉白檀木可是珍貴之極。
而且一方難求,價值百金。
這偌大的煙波樓若全都用這等珍木所筑,那簡直就是一座黃金所筑的樓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