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館玉簫樓下。
阿黃提著黑衣人來到一間雜房,今天是初一,月黑星稀,阿黃點(diǎn)燃了一盞油燈,伸手拍醒黑衣人。
黑衣人醒來,就看到一張又長又丑的臉就貼在面前,他剛想掙扎,結(jié)果眼前白光一閃,一把短刀就架到了脖子上。
阿黃聲音冷漠。
“剛才我問你的三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你是誰?”黑衣人驚懼。
“剛才我就說了,我姓黃,人稱老馬頭。當(dāng)然,我以前還有一個稱號,只不過都十來年不用了,知道這個稱呼的也沒幾個了,現(xiàn)在嘛,我只是翼國公府的一個老仆,是秦三郎的馬夫,不對,從昨天開始,我已經(jīng)是三郎永安坊宅的管家了。”
“那你知道我是誰,我是青蛇堂的,敢動我一下,你就等著入蛇窟萬蛇吞噬吧?!焙谝氯送{。
“哦,原來是青蛇堂的啊,長安平康坊里的一群城孤社鼠而已,市井里坊的惡少年們組成,主要干的就是綁架、刺殺的臟活,有時也干些拐賣孩童、婦女的活,我沒說錯吧?”
“既然知道我青蛇堂的大名,那還不快放了我。”
老馬頭低下頭,露出滿嘴黃牙,呵呵笑道,“不瞞你說啊,其實(shí)我當(dāng)年也是個惡少年,不過如今老了。我年輕的時候,為市井無賴賊,十二三歲時始?xì)⑷?,十四五歲時為難當(dāng)賊,有所不快者,無不殺之。十七八歲時,已經(jīng)嘯聚一方,麾下聚起數(shù)百嘍羅,圍村破寨,殺人無數(shù)。年二十,已經(jīng)為一方綠林首領(lǐng),手下兄弟過千,曾經(jīng)跺一跺腳,那也引的州縣震動?!?br/> 他嘿嘿的笑道,“我殺過的人我都記不住有多少了,我不但殺人,我還吃過人呢。今天你落入我手,你說我會怎么做?是簡單的殺了,還是把你烤來吃了?你太老了點(diǎn),皮糙肉厚的不好吃,要吃只能挖出心肝來煎了吃,煎之前最好再拿鹽和酒腌一下,那才更入味呢?!?br/> 黑衣人聽著那駭人的話,再看著那陰森的目光,心中驚懼,他雖是干的拿錢殺人綁架的活,可吃人這種事情絕對沒干過,更別說還把吃人說的這么享受的。
他眼神閃動,強(qiáng)自道,“就你,不信!”
阿黃手腕一挑,手里的刀一下子劃破了黑衣人身上的衣袍,他的刀鋒在黑衣人胸膛、腰腹間劃過,最后落到他大腿上。
“這塊肉還算好點(diǎn)?!?br/> 黑衣人目光順著那刀鋒,感覺有如螞蟻在身上爬過,無比的難受。
“你要知道什么?”
老馬頭把刀鋒提起來一點(diǎn),“說吧,誰雇傭的你?!?br/> “是堂里派的任務(wù),今晚臨時派的任務(wù),任務(wù)緊急,但錢給的多,堂主給了我一萬錢,讓我來這里做這一票?!?br/> “區(qū)區(qū)十貫錢,就敢殺一位國公之子,而且這還是朝廷命官?”老黃把刀放到他命根上方。
“我沒說謊,確實(shí)只有十貫,雇主是誰我不知道,不過我的任務(wù)并不是殺了秦瑯,只是讓我過來教訓(xùn)他一頓,打折他一條腿、斷他幾條肋骨而已?!?br/> 阿黃聽到這臉色依然不快。
“真是好大的狗膽?!?br/> 黑衣人道,“我也只是拿錢辦事?!?br/> 阿黃冷冷道,“可有些錢你不該拿,有些事更不該辦!”說完,他一刀柄重重砸在這條青蛇的腦袋上,把他砸暈。
接著,他開始仔細(xì)的搜查起這個家伙來,揭開面巾,里面露出張黃臉,那是個約摸三十歲左右的家伙,左臂上還刺有一條青蛇。
······
秦瑯跟著阿黃來到雜屋,看到那個赤條條的男子。
“青蛇堂?”
“青蛇堂是平康坊的一個小幫派,堂主名為一丈青,他們平時主要活動于北曲,都是些市井無賴等組成,主要以暗殺綁架、逼良為娼、販賣人口為主,成員大約百來人,在長安僅算是一伙小勢力?!?br/> 秦瑯點(diǎn)頭,“阿黃你知道的還挺多?。俊?br/> “三郎,阿黃我這人平時就是愛瞎打聽,恰好知道些。”阿黃猥瑣道。秦瑯拍了拍他肩膀,“可你不但發(fā)現(xiàn)了這人,還能把他拿下,這可就不簡單了?!?br/> 阿黃呵呵的傻笑,裝傻充愣。
“阿黃,你說這些人會是柴令武派來的嗎?”秦瑯首先懷疑起柴二,畢竟剛才柴二在他這里丟了個大臉,以這種紈绔子弟有仇必報(bào)還不過夜的性子,找平康坊的團(tuán)伙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也許,但既然這條青蛇落到我們手里,我們直接打到北曲青蛇堂口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阿黃,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當(dāng)個馬夫太委屈你了?!鼻丨偘l(fā)現(xiàn)這個缺牙老黃還真有點(diǎn)深藏不露的感覺。
“三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管家了啊。”阿黃呵呵笑道。
秦瑯讓阿黃叫來魏昶還有劉九、林三、張誠、趙安幾個。
幾人打量著剛醒來的那條青蛇,面面相覷。
“我秦瑯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涩F(xiàn)在有人卻要玩真格的,還要打斷我一條腿,這可就過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