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拜年了?。?br/> 午后。
親仁坊,齊國公府。
天上的太白星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太陽發(fā)出炎炎暑氣。
廳堂里,仆人們擺上了數(shù)盆冰塊消暑降熱,但秦瓊的火氣依然騰騰高漲。
崔氏在一邊小聲勸道,“咱們親仁坊秦家雖說不是天下頂級門閥,但那也是傳承數(shù)百年的士族,也算一郡名望。現(xiàn)在咱家也是開國之勛貴,頂級將門。三郎如此年輕便已經(jīng)是國公,又檢校長安縣令,未來那定是出將入相的俊杰,不想尚公主受委屈也很正常,況且尚了公主多少也會對仕途有些影響的,三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br/> “什么選擇?”
“比如說選個五姓女,我們秦家是軍功勛戚,但現(xiàn)在天下一統(tǒng),未來必會偃武修文,若想秦家長遠興盛,終究不能只靠為將統(tǒng)兵,還是得習文,這樣在朝堂上才會更有發(fā)展。娶五姓女,更好?!?br/> 崔氏的話透露出這個名門嫡女的遠見長識,混亂時代將門確實要興貴,但若是天下一統(tǒng),則必然士族才更有前途。
那些天下一等一的士族門閥,歷經(jīng)千百年而經(jīng)久不衰,有幾個是靠武的?不都是靠的文。聯(lián)姻五姓七宗,正好給將門秦家轉文。
或者說讓秦家重新回歸士林之中,畢竟歷城秦家先祖從漢朝任太守起,也是數(shù)百年的士族傳承。
秦瓊瞧著自己的兒子,高大英武,已經(jīng)長的跟他一樣高大了,“三郎打小習武,若論騎射本事,已經(jīng)比我差不了多少,只是欠點戰(zhàn)陣經(jīng)驗而已。可若說從文,他卻沒這天賦的。我們秦家過去也是幾百年士族,到我開始棄文學武戰(zhàn)陣上搏軍功······”
說著說著秦瓊說不下去了,“三郎啊,其實阿耶沒有什么資格可以教訓你的,你小時候我沒時間教你,還差點讓你年少殞命。如今你這爵位官職也都全靠你自己搏來的,甚至我如今這加官晉爵也都是靠你?!?br/> “我只是想說,你還年輕,有些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些,如今這次不比上次,太子沒有那么好拒絕的。丹陽公主我見過,人挺不錯的,知禮懂事,人也美麗大方?!?br/> “阿耶·······”秦瑯都想要答應賜婚了,本來拒絕賜婚也只是一種下意思的本能反應,算是從后世帶來的思想觀念做怪,認為人都沒見過,就結為夫妻也太難接受了,尤其是對唐朝公主的不良印象先入為主,讓他有點恐懼唐朝公主。
“算了,你也別說了,你好好考慮一下,若是你實在不想尚公主,那阿耶去跟你向陛下拒婚?!?br/> 秦瓊咬了咬牙,雖然回來前他曾想過要拿鞭子抽這兔崽子一頓,就算揍也要揍到他肯為止,可現(xiàn)在卻突然硬不下心腸來。實在不行,秦瓊便打算到時以傷病為由請辭致仕,這樣他不再統(tǒng)兵握權,就算秦瑯不尚公主太子總會放心。
他始終覺得自己虧欠于他,自己沒有資格這樣強迫他。
“三郎,不管你尚不尚公主,我想讓你搬回來。”秦瓊道。
崔氏便也道,“三郎你還未成親,兄弟們也都還年幼,實沒必要就搬出去過,你就搬回來吧。”
“阿耶,我既然已經(jīng)出去另立門戶了,就沒理由再搬回來了,其實就算我分家了,可不也還是你的兒子嗎,家里我也會常來的?!鼻噩樝肓讼脒€是拒絕了。
一人在外面過的多瀟灑自在呢,他就是不愿意太受約束才不會尚公主的,畢竟尚了公主就跟做了上門女婿一樣。
秦瓊低下腦袋。
良久才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強求你,你現(xiàn)在也是堂堂國公了,出去另立門戶倒也沒什么不好。這樣吧,那就分家?!?br/> “分家?”
秦瑯還真沒想過這個。
“之前你匆匆搬出去,什么也沒帶,現(xiàn)在就給你正式分家?!鼻丨傁肓讼?,“這些年我為朝廷征戰(zhàn),得了不少賞賜,另外官爵俸祿也挺豐厚,積攢了一些田宅錢絹,你大哥二哥走的早,你現(xiàn)在便算是家中長子了,出去建家另立門戶,我便分你一半家業(yè),明天找你程叔牛叔等過來一起做個見證,分割清楚。”
秦瓊對這兒子可謂是十分的好了,一個庶出子,分家直接給了一半家產。
崔氏在一邊聽的都直皺眉。
哪有這樣分家的。
正常像這樣的大家大戶的,家業(yè)當然是由嫡長子繼承,田宅肯定是嫡長子的,錢絹等會分給其它嫡子一些,但是對那些妾生、婢生的庶子,隨便打發(fā)點就算好的了。
諸子平分都不可能,更別說兄弟多人,庶出子一人就先分掉一半的道理,這樣分家,再大的宗族大戶不出幾代也就分光了。
“阿郎?!贝奘陷p輕扯了下秦瓊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