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百流賊怒吼著向楊又懷長矛陣沖殺過來,在二十步距離已經能清晰看清那些流賊猙獰扭曲的表情。
“立!”隨著楊又懷一聲令下,“楊”字旗下眾將士齊喝一聲止住腳步,最前排槍盾手將盾立與胸前雙膝微曲,手中三米長矛緊緊架在方盾右側上方凸形缺口處,后排士兵將長達四米長矛探出方盾間隙,第三排士兵將長矛平握腰間抵在前兩排士兵左側,數(shù)十條長矛密不透風如同一條條蓄勢待發(fā)的毒蛇,透露著嗜血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嘶……”見流賊沖至一半,龐仁不由發(fā)現(xiàn)眼前這支軍隊很不一般,這種陣形實屬罕見,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生起。
由于峽道只能容納最多十人并排前行,毫無陣型可言的流賊在進入峽道口一剎那,便開始不斷擁擠,叫罵聲不絕與耳,本就混亂的陣形更加不堪……
“不對!”一名擠開人群沖在最前方的流賊看清了眼前的陣型,一支支極長的長矛矛尖正對準自己,矛頭散發(fā)著陰森的寒光。
他轉身想跑,可無奈后面沖上來的流賊堵住了去路,不斷將他往前推去。
“不!”眼見自己被推搡著向前就要撞上粗長的矛尖,那流賊心生恐懼大喊了一聲試圖阻止悲劇發(fā)生,但下一秒隨著身后流賊用力一推,活活被數(shù)桿長矛刺穿軀體……
“??!不要!”長矛入肉的聲音和流賊絕望的哭喊聲回蕩在峽道內,成排成排的流賊被后面擠壓的人群推到矛尖上,在無盡的痛苦聲中倒地死去。
一名流賊看準時機一個側閃避開一根長矛,妄圖沖向前排持盾士兵,但下一刻就被邊上另一根長矛矛尖劃破了臉皮,鋒利的矛刃將他嘴角的臉皮整快削去,露出一排可怖的牙齒,還未來得及尖叫,數(shù)支長矛將他透體而過,一道道血花不斷在他眼前綻放。
“收!”楊又懷大喝一聲,第二、三排長矛手將手中長矛用力往回一拉,扎入流賊體內的扁錐三棱矛尖頓時帶出一股股血柱,有的甚至將腸子內臟都扯了出來,那些沒死透的流賊不住哀嚎,有些甚至不顧一切將帶血腸子往自己身體內裝……
“砰!”一桿長矛由于卡在了一個流賊肩胛骨,一時拔不出,那流賊被長矛手用力拉扯下整個人狠狠地撞在最前排一名士兵的盾牌上,那士兵身體輕微向后一揚,穩(wěn)住身形剎那,手中長矛閃電般刺入他的胸膛,然后一盾將他頂飛出去,撞倒了身后一片流賊!
“刺!”楊又懷又一聲命令下達,第二排士兵再次將手中長矛用力刺出,又是帶起一朵朵血花……
“跑……跑啊!”流賊在付出七十多人死亡后,發(fā)現(xiàn)依舊無法沖進眼前的如若磐石般的長矛陣,瞬間開始崩潰,在一個流賊的呼喊聲中,紛紛丟掉手中武器向后方采石場跑去!
但很可惜,進來時擁擠不堪,如今想跑卻又談何容易,更何況精衛(wèi)營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眼前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全旗聽令!”楊又懷見流賊慌不擇路的逃竄,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長矛挺近!殺!”
“殺!殺!殺!”精衛(wèi)營氣勢磅礴的喝聲整齊的在流賊身后響起,嚇得那些流賊更是魂飛魄散,不惜揮動手中兵刃將眼前阻礙自己逃命的同伴一個個放倒。
“殺!殺!殺!喝!”一百五十余名長矛手如同一面人墻手握長矛不斷地向峽口內采石場逼近,沿途來不及逃離長矛陣范圍的流賊被一個個無情的刺死,面對這種恐怖的局面,流賊大部徹底崩潰……
“烏合之眾!真是烏合之眾!”楊又懷望著前方潰逃自相踩踏的流賊,不屑的叫囂著。
“這……這……”楊又懷身邊的方競嘴巴張成“o”形,面對眼前局面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原本加入精衛(wèi)營實屬無奈,只為混口飯吃好讓自己妻兒有個安身立命的場所,至于對精衛(wèi)營的戰(zhàn)力,他之前一直沒抱什么太大希望,或許精衛(wèi)營比一些流賊要厲害,可沒成想精衛(wèi)營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從交戰(zhàn)開始到現(xiàn)在才多久?流賊就崩潰了,這真的只是流民組成的軍隊?
不但方競如此想,采石場內的龐仁、孫彪也早已被震撼的渾身顫抖……
“這些……到底是什么人?有這種實力?”孫彪望著逐漸挺近到采石場入口的精衛(wèi)營,心頭震撼無比。
而龐仁望著入眼盡是潰逃的流賊,面如死灰,使勁的搖了搖腦袋,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三百多號人才多久就敗了?
楊又懷的軍隊踏著整齊的步伐,喊著統(tǒng)一的口號,終于全軍挺進到了采石場內,身后孫承隊伍也列著整齊陣型跟著進入到了采石場!
“不準跑!回來!”龐仁不斷的呵斥四處亂竄的流賊,眼下最重要的是將軍心安定下來,否則面對的只有死路一條。可早已被長矛嚇破膽的流賊根本不聽龐仁勸阻不斷向可以躲藏的地方跑去,采石場內的百姓更是嚇得抱頭縮在地上,喘著粗氣……
“娘的!老子跟你拼了!”龐仁知道今天要喪命于此,怒吼一聲,目露兇光,提起手上狼牙棒向楊又懷陣中沖去!
“可笑!”楊又懷不屑的笑了笑,正準備下令長矛列陣,方競卻阻止了楊又懷。
“你想干什么?”楊又懷命令被方競打斷,十分不悅。
方競道:“旗總,給我個機會證明自己不是孬種!讓我去!”方競見識了精衛(wèi)營戰(zhàn)力后決心加入這支軍隊,因此急切的想納個投名狀,讓楊又懷以及其他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所改觀……
“你?”楊又懷眼睛微瞇,“看眼前這人應是流賊銳兵,你真的要去?”
方競一聽,立刻挺胸抱拳:“請旗總成全!”
“好!你說你善使槍棒,你就從前列將士手中取桿長矛,去吧!”
方競大叫一聲“是”,便跑向最前列的士兵手中取過一桿長矛,迎面向龐仁殺去。
龐仁眼見有人向自己襲來,頓時大喝一聲,竟是縱身一躍數(shù)米,狼牙棒舉過頭頂重重揮向方競。
方競見龐仁起身向自己襲來,奔跑的身姿猛的前傾,腳下?lián)P起一陣灰石,隨后矛尾抵地,向龐仁落下的方位斜握,帶血的矛頭死死對準了他的胸膛……
龐仁的瞳孔不住放大,身體下墜的速度仿佛放慢了好幾倍,但就是無力調控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看著自己向矛尖撞去……
“媽的,我就這么死了……”這是龐仁陷入無邊黑暗前的最后一個念頭。長矛無情的刺進自己的身軀,身上厚重的鐵甲并不能阻擋破甲長矛的去勢,將自己心臟活生生扎透,整個胸口被矛桿洞穿,掛在長矛中……
“好!”身后響起了精衛(wèi)營震天般的歡呼聲,楊又懷大聲叫道,這種賭命搏殺令他熱血沸騰,經此一戰(zhàn),楊又懷對方競改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