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沈大娘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沈若梅凌厲的眼刀中結(jié)束了,飯后沒多久,沈若蘭就起身告辭。
她前腳剛走,沈若梅就急吼吼的叫起來:“娘,她不答應,咋辦啊?”
沈大娘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咋辦咋辦,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吧,剛才那能耐哪去了?”
想想她剛才的舉動,沈大娘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你退婚的事兒還得指著人家呢?人家來了你也沒一句好話,還賭氣冒煙的懟喪人家,就你這態(tài)度,別說是她,就算換了我,我也不愿意過繼到你家來受氣?!?br/> “再說,那事兒你急著吵吵啥?不得先一點兒一點兒的把她哄住了,在緩緩地滲透給她嗎?你這么早瞎嚷嚷開了,人家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人家不干,我看你咋整?”
沈大娘不住聲的埋怨,一下子把沈若梅給嚇住了,她抓著沈大娘的胳膊叫起來,“那咋辦啊,娘,你可得給我想法子啊?!?br/> “什么好法子攤上你這么個不長腦袋的也白搭?!鄙虼竽镞€在咬牙。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沈大爺忽然發(fā)了話:“你倆都別說了,我覺著蘭丫那孩子說得對,老二現(xiàn)在啥都沒有了,就剩蘭丫這么個毛丫頭了,你們還是別打她的主意了。”
沈德儉的為人并不壞,他雖然沒幫過沈若蘭,但也不想算計她,這次之所以同意老婆子和閨女算計沈若蘭,都是被女兒和老婆子逼得沒辦法了,今兒聽到沈若蘭那句‘我爹就只有我一個女兒,要是我再不要他了,我爹就真的啥也沒有了’的話,一下子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一瞬間,小時候和二弟在一起的種種場景浮現(xiàn)眼前,把那沉睡多年的兄弟情誼給喚醒了。
現(xiàn)在的老二已經(jīng)很可憐了,老婆丟了,他整個人也崩潰了,整天用酒精麻痹自己,要是他僅有的一個女兒給奪走了,二弟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作為哥哥,即便是不能幫他什么忙,也不能落井下石,梅兒的親事他另想辦法,只是不能再打二弟家丫頭的主意了。
沈若梅一看老爹臨陣倒戈,擺明是不想幫她了,咧開嘴嗷的一聲哭起來:“爹,你說的這是啥話?。恳悄隳軒臀野鸦橥肆?,你以為我愿意算計她啊?還不都是你老早就把我賣了,不然我現(xiàn)在還用得著搭理她?現(xiàn)在你心疼她不管我的死活了,那我就去死好了……”
嘴里說著,跳起來就往外跑,慌得沈大娘一把抱住她,氣急敗壞的喊道:“你這個死孩子作的是啥呀?你爹還能真不管你咋地?你是他親閨女,咋地他也不能為了別人把你舍出去,老頭子,你快說句話啊,你沒看這缺德玩意兒又要尋死嗎?”
沈大爺還能說啥?
一頭是自己愧對的侄女,一頭是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閨女,他哪個都不想負了,可他沒法子啊。
半晌,沈大爺艱難的做出了決定:“梅呀,你也別鬧了,等明兒爹就出去顛倒錢去,不管咋地也幫你把這門親事退了,往后是好是賴,你就自個擎著吧?!?br/> 這已經(jīng)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