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身影直覺地飛掠而起,沒有半分的猶豫,在懸崖的半空一把將心愛的女子卷進了懷中。那把分明淬著毒液的利箭“噗”的一聲射穿了他的肩胛骨,他身軀狠狠一顫,悶哼一聲,胸腔內(nèi)血腥氣劇烈翻涌直沖而上,一大口鮮血就欲沖口而出,卻被他抿緊唇咬緊牙關(guān),將那股強烈的血腥氣生生截在口中。
????漫夭驚駭?shù)玫纱罅搜劬Γ此∶罒o比的面容在那一剎那抽搐著幾乎變了形,那一聲悶哼仿佛刺穿了她的耳膜,重重砸在她心頭,讓她一顆心不受控制的顫抖。
????“無憂!”
????為什么?。克脑挾家呀?jīng)說得那樣絕了,為什么他還要這般拼了命的救她護她?她就是想讓他死了心,讓他全無顧忌,才不會因為她而處處受制于人,可他為什么要這般執(zhí)迷不誤?讓她死了又如何呢?世上女子千千萬,總還有一個能帶給他幸福!他怎么就不懂,怎么就不懂呢?
????宗政無憂眉頭緊緊鎖住,在急速下墜中,女子略帶哭腔的輕呼呢喃他根本沒聽見,此時他一心在想怎樣將她安全帶到地面。
????懸崖高逾十丈,底下似是一塊平原,就這樣掉下去,以他們的武功雖不至死但必定重傷,若是昏厥,再有野獸出行,那他們就毫無活路了。想到此,他掃一眼周圍,一手摟著她,另一只手迅速抓過空中飛揚的箭矢,猛地用力扎入一旁的巖石。由于力道過猛,震得兩處傷口鮮血噴濺而出。
????漫夭震愣過后,心知此事不是感傷的時候,比擔憂和恐懼更重要的,是減輕他此刻的傷勢加劇程度。她努力平復著糾結(jié)紛雜的情緒,很快鎮(zhèn)定下來,見他這般動作,連忙也伸手抓過自己身后箭袋里倒灑出來的箭矢,學著他同樣的動作,凝聚內(nèi)力往巖石上扎去,并對他說:“你松手,讓我來!”
????宗政無憂微微一愣,見她望過來的目光堅定而倔強,他皺眉稍稍沉吟,便松開手中的箭,用雙臂抱緊了她,將兩人的性命交付到她的手上。
????漫夭用箭矢借力減緩兩人下墜身形,終于平安落地。
????這一切,都只發(fā)生在短短的一瞬間。
????九皇子這才反應過來,二話不說,以同樣的方法,也下到懸崖底下。
????一直懸著心的傅籌這才吐了一口氣,轉(zhuǎn)過眼,目光凌厲如刀,死死盯住攔在他面前耽誤了最佳救人時機的女子,他雙拳緊攢,就想一把掐死她。
????“是誰叫你擅作主張?”傅籌平日的溫和不再,額頭青筋暴起,但他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理智去思考問題。
????痕香揚頭,語氣倔強,道:“你做不到的,我?guī)湍阕?!這樣你既不會失信于她,也不會對門主無法交代!”
????傅籌眉頭一皺,眼中掩飾不住的盛怒,他質(zhì)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她有多危險?倘若宗政無憂,稍微有一點點的猶豫……”后果不堪設(shè)想。
????“宗政無憂不會猶豫!我們已經(jīng)試探過很多次了,不是嗎?”痕香看了眼他手臂上被利箭劃破的血痕,眼中滿是心痛,聲音漸漸變得失落而凄楚,她幽幽痛聲問道:“少主,您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瞻前顧后了?你不是心狠手辣鐵血無情殺人不見血嗎?你不是善于隱忍喜怒不形于色嗎?您不是運籌帷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嗎?可是您看看現(xiàn)在的您自己,為了一個女人,您變成什么樣子了?”
????傅籌心間驀地一震,眼中驚詫懊惱之色一閃而逝,為了她,他又失控了!理智漸漸回籠,他目中的冷光被掩藏在溫和之后,淡淡道:“本將之事,本將心中自是有數(shù),輪不到你多言!其它的事情,進行的怎樣了?”
????痕香見那個鎮(zhèn)定從容的少主終于回來了,也恢復了常色,低聲稟報道:“連妃已經(jīng)動手。太子毒害陛下的證據(jù)也已拿到,離王從江南調(diào)來的大軍被‘難民’堵在城外,禁衛(wèi)軍大部分人都在這里,京城基本上已經(jīng)被我們的人掌控,唯有無隱樓的人馬目前還沒現(xiàn)身,不知道宗政無憂是否另有后招?”
????傅籌面色深沉,沉吟片刻,對身后叫道:“常堅,你速速帶人下去接夫人回府。”
????“不用去了?!备祷I話還未落音,痕香已經(jīng)接道:“少主,您往下看?!?br/>
????傅籌微愣,連忙轉(zhuǎn)眼朝懸崖底下望去,頓時心頭大驚?!澳?!”
????……
????懸崖下,漫夭扶著宗政無憂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了下來,他背上的劍扎得那樣深,稍稍一個輕微的動作,他的面色便更加慘白一分,但他忍著一聲不吭。他越是這樣,她心里愈發(fā)的難受,如刀在絞,想替他拔了箭止血,卻又不敢動作,當下有些手足無措。
????宗政無憂看也沒看她一眼,自己將手伸到背后,在她還不及出聲阻攔的瞬間,他已經(jīng)一個用力一把將箭拔了出來,面容一陣扭曲,再迅速恢復淡漠的常態(tài),仿佛那把劍貫穿的肩胛骨不是他的一樣。
????血箭飚飛而起,濺了她滿身。那倒鉤的箭頭帶出血肉翻飛,刺目驚心,她感覺自己的心如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攢住,疼得喘不過氣來。眼角驀然濕潤,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慌忙一手捂上他的傷口,試圖阻止那不斷涌出的血液,那微黑的顏色浸染了她的手心,順著她指間的縫隙汩汩流淌而出。她心中愈發(fā)的慌亂不安,卻仍然拼命強自鎮(zhèn)定心神,但那出口的聲音中的微微顫抖泄露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她說道:“箭上有毒,你……快運功把毒逼出來!然后我再幫你處理傷口?!?br/>
????宗政無憂詫異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是復雜,她不是對他沒有感情了?可這會兒他竟錯覺她十分緊張他的傷勢。他垂著頭,沒說話。前幾日,她言猶在耳,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對她絕望,誓要將她忘掉,但今日見她身處危險之境,想也沒想就奮不顧身地救了她,在她面前,他怕是又成了一個笑話!有傅籌在,就算他不出手,傅籌也必然會出手。他心里有些懊惱,奈何意識總是高于理智,不做也已經(jīng)做了,罷了!笑話就笑話吧,尊嚴和臉面總不及她的命來得重要。
????見九皇子也跟著下來,宗政無憂皺眉道:“你跟下來做什么?外面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辦?!边@懸崖下來不難,再想上去卻是難如登天,除非另覓途徑。
????九皇子撇了嘴,嘟囔道:“七哥你還知道有很多大事要辦???我還以為你只記得璃月?!?br/>
????漫夭抿著唇,自然明白這話中之意。宗政無憂冷冷斜了他一眼,九皇子望了望愈來愈暗的天色,掉轉(zhuǎn)語氣道:“七哥,我們趕緊找個地方療傷吧。這天,好像要下雨了。”
????老天似是為了印證九皇子的話,一道閃電疾至,似要將天劈成兩半的決然,緊隨而至的雷鳴轟隆巨響,仿佛要震碎人的心臟。
????瓢潑大雨,帶著秋日的寒涼,鋪天蓋地朝地面砸了下來,立時將他們澆了個透徹。
????漫夭蹙眉,道:“我去找找有沒有合適的療傷之處?!闭f著抬步就走,宗政無憂耳廓一動,閃電般的速度抓住她的手。
????漫夭微愣,回頭見他目光森冷銳利,警戒地盯住前方,漫夭靈敏的感覺到不妙,忽聞不遠處傳來極輕微卻整齊的沙沙聲,仿佛從四面八方潮涌而來,她心中一驚,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驚得張大了嘴巴,只見暗黑的天色下,那迅速飛竄過來的數(shù)十只似是經(jīng)過訓練的野狼朝他們疾馳而來,在三丈開外的距離突然停下,將他們團團圍住。
????九皇子怒道:“怪不得獵場里沒東西,原來都在這里!他們早就設(shè)好了局,等著我們來跳。七哥,我們怎么辦?”
????宗政無憂面色鎮(zhèn)定如常,若是在平常,這些狼也算不得什么,但如今他受傷不輕,身上又沒有稱手的武器,要對付這些兇猛的野狼,不被吞食入腹,也會血盡而亡。哼!那些人打的好算盤。他冷哼一聲,緩緩站起身來,瞇著眼睛,目光緊緊鎖定蹲在最前面的一只通體暗黑色的野狼,那大概是那群狼的首領(lǐng)。此刻它眼中閃爍著兇狠的綠光,貪婪地盯著他們?nèi)?,全然將他們當成了它們豐盛的晚餐。
????空氣中飄揚彌漫的血腥氣,不斷刺激著狼群,令它們蠢蠢欲動,但似乎又因這三人身上散發(fā)而出的冷冽的殺氣而有所顧忌。
????雨越下越大,在地上匯聚成一個個水洼,新下的雨滴砸在水洼里,水珠帶著污泥四下飛濺開來,在他們?nèi)A貴的衣擺留下泥濘的痕跡。
????漫夭皺眉,壓下心頭的恐懼,飛快地彎腰撿起地上僅有的三支箭,其中包括從宗政無憂身上拔出來的那一支。遞給他們一人一支,這就是他們用來對付惡狼的武器了。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握緊手中的利箭,心思飛速旋轉(zhuǎn),若是要將這些惡狼全部殺死,恐怕很難。她抬目四顧,往遠處一掃,幾乎是和宗政無憂在同時用常人無法企及的目力望見了百米外的一處巖石旁的一個窄小的洞穴。眸光一轉(zhuǎn),將所有的可能在一瞬間都想到了。如果進了那里,至少不會被四面圍攻,若是幸運一點,里面的洞穴比較大一些,再可以生出火堆,那這些狼暫時就不足畏懼了,再不濟也可以為他爭取到包扎傷口的時間。當然,如果運氣不好,那洞里有更兇猛的野獸,那他們就會被兩面夾攻,生死難定了。
????她轉(zhuǎn)頭望宗政無憂的同時,宗政無憂也極默契地朝她望了過來,一眼便已然明了對方心中所想。
????賭一把!
????“老九,我對付狼王,你們沖開一條路,去前面石洞。”宗政無憂迅做了決定。
????九皇子“哦”了一聲,抓了箭矢便朝著前方的狼群奮然沖去,漫夭與宗政無憂隨后而至,三人背靠背分守三方。
????懸崖之上,傅籌看著底下的一幕,面色深沉,一雙手攢得死緊。感情驅(qū)使他想立刻下去站在她身旁護著她,理智卻警告他,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痕香看著他眼中的掙扎情緒,憂心勸道:“請少主以大局為重!這本就是您原定的計劃之一,只要我們除掉離王和九皇子,拿私自調(diào)江南大軍進京之事說他們意圖謀反,您維護皇權(quán)出兵鎮(zhèn)壓,再拿出證據(jù)證明太子毒害陛下,有啟云帝的見證,少主再向天下公布您的真實身份,登上皇位就是理所當然。請少主早做決斷!”
????傅籌冷冷凝了她一眼,所有的心緒都牽系在懸崖底下那個被惡狼包圍的女子身上,見她屢遭險況,他頓時失了冷靜,怒氣橫熾,低聲喝道:“夠了!我說過,取消這個計劃,在你們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本少主的存在?!”
????痕香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眼中就蓄了淚光,“門主的命令不可違背,痕香也是事出無奈。而且,我也都是為少主著想,我不想少主再遭受一年一度的酷刑,那太殘忍了!在我心里,少主本就該站在那萬人之上,讓天下人都匍匐在您的腳下,從此,您再不必向任何人低頭。到那時,就算是尊如門主,也無法再用任何借口去傷害您。您也不會再日夜承受著仇恨的煎熬,您過去所受過的所有隱忍的苦楚,就該用這種世間最華麗而張揚的方式來補償?!?br/>
????痕香聲淚俱下,情緒有些激動。從九歲遭逢家變,為他所救,她便一直跟著他,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到如今心狠手辣的毒婦,不為別的,只因為見證了仇恨為他們所帶來的災難和痛苦。她曾發(fā)誓要傾盡全力助他得到世間最高的一切,即便是出賣自己的**也在所不惜。這就是她的愛,是的,她愛眼前這個男人,很多年!即使知道他永遠都不會給予她任何回報,她依然無怨無悔,只求他得償所愿,活出真正的自己。可是這一切,原本進行得很順利,卻因為他對那個女子生了感情,而帶來了無數(shù)不可預料的變數(shù)。
????傅籌有一瞬間的怔愣和茫然,那么多年的難言的苦楚,用權(quán)力就能補償?shù)昧藛??他望著懸崖底下如螞蟻般密集的猛獸,內(nèi)心掙扎難安。
????他到底該怎么辦?容樂,容樂……他怎么能眼看著她處于危境而置之不理?說到底,他終歸不如宗政無憂愛得灑脫,愛得毫無顧忌。
????傅籌站在懸崖的邊上,任豆大的雨珠拍打著他的頭臉和身軀,寒冷的秋風鼓動著他的衣袍,將那冰冷的溫度毫不客氣的送達他心底深處。他一動不動,一直緊緊盯住下方的變化。他想,幾十只野狼應該難不住宗政無憂,盡管身受重傷,但宗政無憂定然會保她周全!先看看再說吧。
????漫夭生平不曾與野獸搏斗過,她甚至都不曾一下子見到這么許多的狼群,心驚膽戰(zhàn)是在所難免。
????“別怕,我在你身后!”宗政無憂似是感受到她身軀的輕顫,用力握了一把她的手,這樣跟她說著。
????“恩?!甭埠鋈痪桶擦诵?,是啊,有他在身后,她還怕什么呢?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凝神屏息,聚了內(nèi)力,握緊手中的利箭,用那尖利的箭頭朝著一匹齜著牙猛地躍起欲撕她手臂的狼頸狠狠劃了過去,狼血如箭飛飆而起,血腥氣迅速在空中蔓延開來,很快便被大雨沖刷了下去。那只狼頓時哀嚎一聲,似是不信一個這樣纖瘦的女子竟也會有著這般強大的力量。
????其它狼群一見同伴被殺死,仿佛被激怒般地狂竄而上,更是兇猛彪悍。
????宗政無憂瞇著眼,不顧身上的傷,出手狠絕,瞅準狼王一躍而起之機對準狼王暴露出來的咽喉猛地扎了下去,再猛地拔了出來,速度飛快驚人,狼王連哀嚎都沒有發(fā)出,就往地上癱倒了下去。這時另有兩只趁著漫夭手中利箭還未收回的空當,朝她直撲而去,兇猛異常,宗政無憂眼中狠獰一閃,毫無停頓地唰地一下狠力劃了過去,幾只野狼同時傾倒,連腸子都流了一地。
????九皇子嘿嘿笑道:“還是七哥最厲害,受了傷也比我們強。璃月也不錯哦,呵呵,不過嘛,比我還差了那么一點點啦!”他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利箭,一邊還說笑調(diào)侃。
????真是自戀的可以,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這心思。漫夭翻了個白眼,想瞪他,抽不出空來。
????大雨嘩嘩的落著,夜悄悄來臨,這一方平原之上,人與狼的血液混合而出的血腥氣在傾盆大雨中仍然清晰可聞,讓人幾欲作嘔。
????三人一路開道,踏著野狼的尸體,終于沖進了幽黑的洞穴。
????此時懸崖上的男子也終于吐出一口氣,才漸漸覺得踏實,卻又說不上來是該慶幸她的脫險還是該遺憾宗政無憂逃出升天,又或者難過于他們之間配合的默契,讓彼此的心靈靠得更緊。他不知道,這一個晚上,他們之見會發(fā)生多少事情,他們可以說多少句話?他更不敢確定,這一夜過后,她是否還會回到他的身邊?
????在他默然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他意識到他已經(jīng)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在窒息的心痛中翻身上馬,在黑夜中瘋狂的揚鞭奔騰,宣泄著那心底無法傾吐的悲哀和無奈。
????九皇子守在洞口,見旁邊有一塊巨石,他靈機一動,叫漫夭過來幫忙對付野狼,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挪來了巨石堵住了洞口。拍了拍手上的濕潤的泥土,滿意地笑道:“終于可以歇會兒了。”
????漫夭心系宗政無憂身上的傷,一點都笑不出來,但也算是心安了一些。
????他們兩拐了一個彎進了洞內(nèi),宗政無憂不知從何處弄來了火石竟生起了火堆,橙紅的火光照亮了整個石洞,暖暖的感覺。
????漫夭四下打量了一眼,不大的洞穴四面巖石光滑平整,盡頭處有一簡陋的桌案,案上一架普通之極讓人提不起興趣的古琴落了厚厚的一層塵土,似是多年不曾有人動過。巖石的一旁堆滿了柴火,宗政無憂坐在兩層高的臺階上,那姿勢隨意就如同平日坐在精致的楠木雕花椅塌上沒兩樣,他的傷口經(jīng)過雨水的沖刷周圍的皮膚發(fā)皺,原先泛黑的血液此刻顏色已略轉(zhuǎn)殷紅,似是毒素已然無礙。見他如沒事人般的坐在那,往面前的火堆又扔了幾根柴火。如果她不認識他,一定不能相信他就是那身份尊貴得帝王萬般縱容寵溺的離王。
????九皇子一屁股坐到宗政無憂身邊,身上的衣服濕嗒嗒的,緊貼著皮膚又涼又不舒服,他想都不想就要脫下來用火烤一烤。
????宗政無憂冷光一掃,警示性地重重咳了一聲,九皇子遽然反應過來,看了看遠遠站著的漫夭,不情不愿卻又沒法,只好又穿了回去,無比哀怨的嘆了口氣。繼而眼珠一轉(zhuǎn),就對漫夭笑道:“璃月,你再不幫七哥包扎傷口,他的血都要流光了?!?br/>
????漫夭一怔,朝他們走了兩步又停住,想想,有九皇子在,哪里輪得到她來動手?她朝九皇子使了個顏色,意思是,“那你還不快動手!”
????九皇子就當沒看見,故意轉(zhuǎn)過臉去探著頭看那背上的傷口,一雙朗眉擠在了一起,驚聲叫道:“哎呀,毒已經(jīng)擴散了,這可怎么辦?我們身上都沒帶解毒的藥,七哥身上的毒要是不吸出來,再過不久,怕是要滲入五臟六腑了?!?br/>
????漫夭皺眉,她看那血色已經(jīng)恢復了些正常的紅色,應該沒大礙了??!怎么聽九皇子的口氣,倒像是嚴重了?她對毒術(shù)向來沒有什么研究,聽這一嚷嚷,心里就有些慌了,也顧不得多想。所謂關(guān)心則亂,她已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思考事物。連忙走了過去,別的不懂,但如何吸毒她還是知道的。
????九皇子見她信以為真,轉(zhuǎn)過頭去頗為得意的揚著唇偷笑,似乎在說,看你這么聰明的人也有上當?shù)臅r候吧!
????宗政無憂挑眉瞪了他一眼,“你沒事出去守著洞口?!?br/>
????“洞口被石頭堵住了,不用……”不用守三字沒說完,九皇子已接收到宗政無憂眼中警告的信號,他笑容僵住,忙住了口,換了另一種神情,眼中不無委屈,卻是連連點頭道:“好,我去我去,反正我也不冷是吧,出去吹吹風涼快涼快也好!”說罷抽了抽嘴角,很快便消失在他們的視線。
????漫夭見他那般委屈又不敢言聲的模樣,不禁好笑道:“也就你能欺負得了他。”
????宗政無憂扭頭看她,她笑得那般明快,恍然間似是回到了那些日子里,他們?nèi)苏f笑的情景。他看著看著便出了神,漫夭收斂心緒,伸手欲替他除衣清理傷口,宗政無憂忽然醒過神來,就躲開了她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