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城下的蠻夷,那浩浩蕩蕩的蠻夷,看著不下數(shù)十萬之多,而他們的麾下則是只有不足兩萬乞活軍,就這么一個對比,他們簡直就像是一個挑戰(zhàn)巨獸的頑童一樣。
不過現(xiàn)在沒有一個人感覺到害怕或者恐懼。
“冉閔將軍,法正先生,這里就交給你們兩個人了!”韓龍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指揮權(quán)交了出去,他這個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他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他知道什么人善于做什么事情。
而他韓龍最善于做的事情就是撒手掌柜的。
將所有事情交給法正和冉閔這一文一武兩個人就是他韓龍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
而冉閔看著這般輕松就將自己手中權(quán)利交出來的韓龍,也是頗為驚訝,但是當(dāng)他看著毫不猶豫就同意下來的法正他的心思就更加的驚訝了。
等到韓龍帶著鄭眾離開之后,他才輕聲朝法正問道。
“孝直先生,你不應(yīng)該先拒絕一番么,主公雖然大度,但是這兵權(quán)之事畢竟是大事,若是主公心中....”
“你看惡來他們驚訝了么?”法正輕笑著點了冉閔一句,然后就直接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
這個時候,冉閔才突然想起來,當(dāng)韓龍將手中的兵權(quán)全部交還給冉閔和法正的時候,韓龍身邊的親將飛廉和惡來兩父子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反而是這很正常一樣。
這代表著這不是一個個例,而是很正常的做法。
這就讓冉閔十分的驚訝了,作為一個君主,韓龍若是能夠這般的信任麾下之人,實在是有些讓他不敢相信了。
“莫要多想了!”剛剛身體好一些的王平輕笑著走到了冉閔的身邊,“對方要動手了!”
聽到了王平的話,冉閔這才緩過神兒來,看向了這城下,那群蠻夷士卒已經(jīng)沖殺過來了。
“防御!”冉閔不再多想,一聲大吼,這麾下的眾多士卒就已經(jīng)列陣完畢了,刀盾和弓弩兩方兵馬已經(jīng)依靠著城墻緩緩而立。
“敵方二百步!”張嶷已經(jīng)作為瞭望走到了那瞭望口上,看著緩緩走過來的蠻夷士卒,直接開始了他的報步。
聽到了兩百步距離,所有的刀盾兵已經(jīng)緩緩的退到了弓弩手的后面,而弓弩手也已經(jīng)分成了三個隊列。
“敵方一百五十步!”張嶷再次大吼一聲,這一次大吼過后,一捆捆的箭矢就已經(jīng)挪到了弓弩手的腳邊,用城墻的垛口支撐著!
“敵方一百步!”張嶷第三次大吼,冉閔的手臂已經(jīng)高高的舉起來了,而城中那摸金營也做好了準(zhǔn)備,楊元和黃三兩個人已經(jīng)拭目以待,等待著妖獸掘地而入,然后封鎖地脈。
“敵方八十步!”一聲大吼,張嶷的雙眼已經(jīng)變得赤紅了起來,他手中的戰(zhàn)刀已經(jīng)完全出鞘,隨時做好了廝殺的準(zhǔn)備。
“準(zhǔn)備!”冉閔作為主將也已經(jīng)深吸了一口氣,再下一步,就是射擊了,第一排的弓弩手已經(jīng)將箭矢搭好,后面的弓弩手也都做好了準(zhǔn)備。
“敵方五十步!”
“射!”
“殺!”
張嶷,冉閔和無數(shù)弓弩手士卒幾乎同時發(fā)出了怒吼手,第一排的弓弩手已經(jīng)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一只只的弩箭落在了下面那些蠻夷大軍的身上。
這些箭矢都是那鎮(zhèn)東將軍胡潤澤精心準(zhǔn)備過的的箭矢,每一根箭矢都是做工精良之物,經(jīng)過了百年的時間滄桑它們都沒有任何的損壞。
而這一刻他們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那些蠻夷士卒本就不是真正的精銳主力,這么長時間他們都沒有承受過這種打擊了,匆忙之下還真的是損傷了不少人。
不過傷亡和疼痛并沒有激起蠻夷士卒們的恐懼,反而是激發(fā)了他們的兇性!
“吼!”一名名蠻夷士卒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然后大叫著朝著這崮山關(guān)而來,嘶吼著互相攀爬著朝著城墻上攀附上去。
城墻上面的士卒就像是看不到這些一樣,弓弩手一批接著一批互相換下來,三段射之法在這里不斷的運轉(zhuǎn)著,一只只箭矢在距離城墻五十步之內(nèi)的距離,殺傷力之大,便是那皮糙肉厚的蠻夷之輩都感覺到疼痛。
“噗嗤!”又是一名蠻夷被一箭射穿了大腿,鮮血不斷的滴答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不斷的嘶吼,而他沒有恐懼和害怕,反而等著猩紅的雙眼朝著那崮山關(guān)的城墻不斷的挪動著腳步,緩慢而又堅定!
“噗嗤!”又有一支箭射穿了他的眼睛,從他的后腦穿了出來,這種傷勢他是絕對活不下來的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害怕,反而是在死前最后嘶吼了一句。
冉閔看著城下的蠻夷,心中越來越冷,他和這群蠻夷交手很多次了,他知道這群蠻夷也會恐懼,也會害怕,但是這群蠻夷卻是不會在大軍沖鋒的時候倉皇而逃。
蠻夷的人數(shù)越多,他們的膽子越大,像這種程度的大軍沖鋒,除非是真正的大恐懼之外,想要讓他們這蠻夷大軍徹底的喪失勇氣,那是真的沒有可能的。
“弓箭手后撤!”冉閔大吼一聲,讓麾下的弓弩手緩緩?fù)肆讼氯?,“刀盾手上前,防御!?br/> 城戰(zhàn)之中威力最大的就是弓弩手,當(dāng)然若是還有火油和防守器械的話,定然還能夠做的更好,只不過可惜的是沒有這種東西。
冉閔麾下的弓弩手也都是半吊子,他麾下的乞活軍都沒有什么太好的成分,底子最好的就是一群潰軍。
就憑借著他們,想要快速有效的殺傷敵人實在是不太可能,最后他們守城依靠的還是要看刀盾兵這種硬碰硬的兵種。
蠻夷開始靠著蟻附的辦法一一爬上城墻,而城墻上面的士卒也毫不客氣的沖過去將他們砍殺,或者推搡下去。
王平,張嶷,乃至于冉閔自己都毫不客氣的沖殺了過去,這種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所謂的陰謀算計,這就是靠著勇武和血氣將敵人殺死,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殺!”冉閔天賦異稟,每殺一人他便大吼一聲,他大吼一聲,他麾下的大軍士氣便壯大了一分。
每當(dāng)他麾下的士氣壯大一分,他冉閔的氣力就再大一分,而當(dāng)他的氣力打了一分之后,就會再有一個人死在他的手中。
這種良性循環(huán)看在了不遠(yuǎn)處觀察著這場大戰(zhàn)的韓龍等人的眼中,其中鄭眾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主公好眼光,這冉閔的天賦確實是太好了一些,這廝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良將的門檻了。
只要他繼續(xù)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很快他就能夠成為主公麾下的再一員猛將,縱然比不上徐榮將軍等人,恐怕也不會比曹真乃至于李陵將軍差上分毫!”
鄭眾如今已經(jīng)走到了金丹之境,加上他跟隨韓龍的時間最長,韓龍麾下眾多將校鄭眾也是最為知根知底的存在,所以鄭眾說冉閔已經(jīng)到了臨門一腳的地步,那就真的是到了臨門一腳!
便是韓龍也點了點頭,“冉閔的確是不錯,孤王現(xiàn)在倒是有些放心了,有冉閔和他麾下的乞活軍,再加上這崮山關(guān)本身的險峻,想要將這里守住并不算難。
孤王倒是有些擔(dān)心此時在雙子峽的伍子胥和在游蕩的徐榮將軍他們怎么樣了!”
“主公莫要擔(dān)憂,徐榮將軍和伍子胥先生兩個人都是走的上古將門路子,他們的能力比之其他將軍都是更要強(qiáng)上一籌不止,而且麾下還是他們順手的士卒。
便是進(jìn)取不足自保也是綽綽有余的!”
鄭眾只能輕聲安慰起來,說不得什么別的。
韓龍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此時自己這里還是問題,過多的去關(guān)心別人那才是真的無用,所以干脆就直接朝著身邊的惡來說道。
“惡來,去城墻上助陣!”
“諾!”惡來領(lǐng)命而去,手中那血色長戈再次變化出來,此時惡來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廝殺,相信這一場大戰(zhàn)過后,他真的能夠在朝歌城的眾將之中走到前面。
畢竟他惡來是不需要帶兵的,他是一個純粹的武勇之將。
“飛廉!”韓龍看著惡來前去之后再次將飛廉叫了過來,“去告訴楊元他們,那些妖獸失蹤了,讓他做好準(zhǔn)備,小心謹(jǐn)慎!”
“諾!”飛廉也不敢大意,聽聞之后二話不說就快速跑了下去。
得到了飛廉提醒的楊元等人心中就更加的緊張了,握著那小小授印的手也是布滿了汗珠,滿臉通紅的仿佛發(fā)了高燒一樣。
“元哥兒!”就在這種緊張之中,突然有個小子大吼了一聲,“下面有動靜兒!”
“元哥兒!這里也有!”
“遠(yuǎn)哥!還有這!”
不斷的有麾下的小家伙告訴楊元的腳下出現(xiàn)了動靜兒,甚至于還有地面已經(jīng)開始有了破土而出的架勢,而這個時候楊元已經(jīng)徹底的慌亂了起來了都,眼珠子亂轉(zhuǎn),手中的授印想要落下又不知道該不該落下來。
口干舌燥的楊元就在即將崩潰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別慌,我讓你封住地脈,你再動手!”
說話的是法正,此時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這里,滿臉的笑容讓楊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見過法正先生!”
“莫要說話!”法正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那城中的地面,也是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
“砰!”一聲響動,第一個大洞就出現(xiàn)了,然后一頭猙獰的妖獸從地面上爬了出來,同時它身下的大洞之中還能夠看得出來有很多很多的蠻夷正在往外面攀爬。
“殺...”緊張的楊元剛剛要將自己手中的授印祭出去,就被法正給摁住了。
“住手,等著某家的命令!”
法正的話讓楊元將自己的氣勢收了回來,同時這個大洞之中的蠻夷已經(jīng)開始爬了出來,嚇得一名名摸金營的小孩子趕緊滿臉恐慌的往兩邊跑去。
“轟!”
又是一個大洞從這城池之中出現(xiàn),同時一聲聲的悶響,一個個的大洞幾乎同時出現(xiàn)。
滿臉猙獰的妖獸,全都是獰笑的蠻夷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這崮山關(guān)的城池之中。
“動手!”法正這個時候才大吼一聲,讓身邊的楊元猛地將手中的授印祭了出去,一下子將這崮山關(guān)之中所有的地脈土地都定住。
那剛剛被掘地獸挖出來的大洞就在這一瞬間被埋住了,大地都猛烈的塌陷了幾分,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這崮山關(guān)之中已經(jīng)又不知道多少的房屋轟然倒塌了。
而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掏出來的蠻夷也根本就是沒有機(jī)會逃跑了,直接被這大地掩埋,被楊元這一擊之下,生生的活埋了。
而法正的這一聲大吼不單單是對楊元說的,就在楊元弄塌了這無數(shù)的坑洞的時候,法正身后的那一個黑袍之人也猛地沖殺了出去,黑色斗篷之下直接發(fā)出了一聲猛烈的嘶吼。
“吼!”這一聲沙啞的嘶吼才真的不像是人的聲音,整個黑斗篷人就直接沖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妖獸面前,然后一下子就撲在了它的身上。
那妖獸看得出來,它很痛苦,那嘶吼聲不斷的從他嘴里發(fā)出來,同樣的在楊元等人的眼中,那妖獸已經(jīng)是快速的變得干癟了起來。
干癟了,一只妖獸就這么在眾人的眼前直接變得十分的干癟了起來,所有的血液和精華仿佛是被這黑袍之人給吸收干凈了一樣。
“咕咚咕咚咕咚....”楊元等人甚至是可以感覺得到那黑袍人的喉嚨在涌動,那大口的鮮血被他吃下去。
這個過程看似漫長實則只有片刻之間,就這么片刻之間一頭十分猙獰的妖獸就這么成為了一具干癟的尸體,這一幕著實是嚇壞了所有人。
而就在那黑袍人爬起來的時候,一股濃郁的黑色霧氣直接從他的身上彌漫了出來,然后快速的覆蓋了這小半個城池,所有逃出來的妖獸和蠻夷就被這黑霧覆蓋住了。
“??!”
“吼!”
“吼~”
一聲聲的嘶吼聲,有為數(shù)不多蠻夷的聲音,更多的還是掘地獸等妖獸的,不斷的嘶吼,不斷的哀鳴,沒有一頭妖獸能夠從那黑霧之中沖出來。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所有的妖獸就不再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了,他們就此消失了一樣,而很快那濃郁的黑霧就消失了,露出了里面的清醒。
那黑袍人似乎更加的雄壯了起來,而他的四周全都是尸體,干癟的尸體,妖獸的,蠻夷的,他們的眼睛瞪得特別大,似乎是有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在他們身上發(fā)生一樣。
而他們現(xiàn)在的模樣更是驗證了他們的這個情況,若非是大恐怖的事情,他們還真的變不成這個樣子。
此時所有人看向那個黑袍人,乃至于看向法正的時候,都是不由的倒退幾步。
飛廉也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他發(fā)現(xiàn)這次主公找到的這幾個人都是十分的彪悍,一個冉閔一個法正那是相當(dāng)?shù)膹?qiáng)悍大
剩下的那兩個人到現(xiàn)在他還沒有看出有什么特別之處,不過就是法正和冉閔還有這將近兩萬乞活軍士卒,足夠說明他們此行不虛了。
“回復(fù)主公吧,就說城中無憂!”法正說完了這句話就飄飄然而去了,留下飛廉在那里惶然的點了點頭。
城墻上面的大戰(zhàn)越發(fā)的激烈了,冉閔帶著麾下的乞活軍不斷的和那些蠻夷交戰(zhàn),為了能夠更好的抵擋,冉閔將所有的長槍長戟都撤下去,然后換成刀盾。
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更加的容易防御,同時后面的弓弩手還能夠再次攻擊的機(jī)會。
韓龍已經(jīng)將惡來拍了下來,而惡來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他沒有選擇在城墻上固守,而是直接一腳踏出一下子就踩在了那群正在攀爬城墻的蠻夷身上,然后就這么從上到下的殺了出去。
他惡來的《殺決》是最適合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只要對方不能將他一擊必殺,并且他惡來的體力支撐的住的話,他就能夠不停的打下去。
手中的長戈不斷的揮舞,一個人在下面將自己送到包圍圈的惡來,已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了那濃重的血色霧氣,然后不斷的廝殺之間不但的有蠻夷士卒被他殺死,然后被他吸收。
因為惡來的存在,城墻上面的壓力的確是小了很多,不過就算是如此,這城墻上也是頗為危險。
張嶷和王平兩個人此時已經(jīng)是渾身浴血,兩個人都是手持長刀,殺伐驍勇不似常人,他們的腳下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尸體,而他們的面前則是更多的蠻夷。
“殺!”下面的惡來在廝殺之間,身上的血色霧氣再次一陣收縮,一個似有似無的鎧甲在他的身上浮現(xiàn)出來。
清晨的大戰(zhàn)開始,夜晚降臨的時候,這次蠻夷第一次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沒有撤回去,而是借著夜色繼續(xù)朝著城墻上面廝殺起來。
“吼!”一聲大吼,一名數(shù)十丈高的妖獸突然直立起來,用手臂猛烈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然后雙眼赤紅的就朝著那崮山關(guān)的城墻沖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