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拯輕輕吐了口氣淡淡道,“當(dāng)然不知,不過我知道師兄遲早回來,所以已經(jīng)在此恭候多日了。”蕭拯面露難以捉摸的神色,這個神色叫鐘世威緊張又不安。
“師弟不打算請我坐一坐嗎?”鐘世威尷尬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雖然威脅感減弱了不少,可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心安理得的心卻不安了起來,連鐘世威自己都奇怪,良心這個被他徹底拋棄的東西還能夠失而復(fù)得?
可惜,他并不希望這樣。
“寒舍簡陋,恐污了鐘老爺?shù)娜A服!”蕭拯的話冰冷至極,封遙雖然不知道爹爹和這個鐘世威有什么過往,可憑眼前的形勢來看,他們之間一定有著不越快的過去,更為確定的是,一定是這個鐘世威做了什么對不住爹爹的事情!
誠然,從杜月仙那里知道了消息,鐘世威坐立不安,雖然富甲京城的他不在是過去那個勢單力薄的混混,可他畢竟不知曉蕭拯的情況。更何況,最近諸事不利的他不敢輕易忘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淺顯的道理。為了叫自己能有個準(zhǔn)備,也為了不叫杜月仙那個女人牽著鼻子走,鐘世威決定親自打探一番。
不得不說,眼前的景象叫他的心里多少還是安分了一些,至少,在他的眼中,蕭拯還不如當(dāng)年,這樣的他注定不堪一擊。
“這么多年不見了,師弟還是那么的風(fēng)趣幽默?”鐘世威尷尬地笑了笑在蕭拯的對面坐了下去。
十幾年過去了,他這個師兄比蕭拯這個師弟過得可是滋潤了許多,不論從氣色還是從體態(tài),鐘世威顯然都是志得意滿的神態(tài),若不是最近因為鐘沐兒的事情耗費了神色,他在精神上絕對要更勝一籌。
蕭拯的余光在鐘世威的臉上掃過,多年不見,本以為他這個師兄會多少心存愧疚,可今日看來,完全沒有絲毫內(nèi)疚之情。他輕輕地瞥了一眼鐘世威,心底殘存的那點留戀也徹底消失。
“這么多年了,師弟還是這么執(zhí)迷制香?”鐘世威早已看到了滿屋子的瓶瓶罐罐,不過這些在他看來,似乎和討飯用的盆缽沒有什么兩樣,只會叫他嘲笑和譏諷。
“骨子里的東西,丟不掉了?!笔捳?,鐘世威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他笑了笑道,“你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
“你錯了,一樣的是心性,不一樣的是心智……”屋子內(nèi)的氣氛有些尷尬,可很快,鐘世威就用一笑付之。
“這個人怎么看上去一點兒也不面善?”小蝶輕輕地在封遙的耳邊嘀咕道。
“我早也看他不順眼了!”封遙早就摩拳擦掌,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沒有人對蕭拯如此的大不敬!縱然他自稱是師兄,可那又怎樣?
“師弟,你還是和十幾年前一樣的固執(zhí)!你知道嘛,當(dāng)我聽說你就在京城就在我的身邊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想當(dāng)年我們同門為師,同門學(xué)藝,同門經(jīng)營,曾經(jīng)的我們形影不離,在京城中打拼屬于我們自己的天地。好多時候,我都懷念,懷念過去的我們。那個時候的我們青春年少,那個時候的我們朝氣蓬勃,那個時候我們心懷夢想……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懷念著過去的時光!當(dāng)我看到你這里的一切的時候,師弟,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嗎?我這里……這里……五臟六腑都在劇痛!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用我的一切幫助你,幫助你實現(xiàn)你曾經(jīng)的夢想,幫助你完成你年輕時候的夢……”鐘世威略有激動,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只不過是在表演。
“你錯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夢想,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未完成的心愿……”蕭拯淡淡道,鐘世威猛地一怔,他看著他,沉著的叫人心生恐懼。
“師弟……你變了……”
“變的何止是我?你不也變了嗎?”蕭拯抬起眼簾,他第一次認(rèn)真地端詳著鐘世威,此刻他還能如此平靜地隱忍,不得不說他自己也是變了的。
“我?哪里有變?”鐘世威攤開雙手有所莫名地問道。
“鐘世威變成了鐘老爺!”蕭拯凄慘一笑,鐘世威隨之豁然,“這些稱呼都是身外之物,于你我,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師兄,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師弟!”鐘世威想要去拍蕭拯的肩膀,可惜,蕭拯向后靠了靠身子,他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里。
“這個女孩子是……”鐘世威旋即轉(zhuǎn)換了交談的內(nèi)容,他看向了封遙,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和蕭拯不一般的關(guān)系。
“小女,封遙!”蕭拯道。
鐘世威的視線在封遙的身上掃過,雖然仍舊是滿眼的不屑,可因為剛剛失去了女兒,那份獨有的心酸還是顯而易見的。他寥落的點了點頭,悵然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