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華賢平的意料的是，當(dāng)他說完這番話以后，幾乎所有人都露出驚恐的表情。
　　劉衛(wèi)尤甚。
　　霎時(shí)間，眾人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哪里來的華央扮演者？
　　他們讓人演了華央的嗎？
　　他們?cè)趺床恢?？?br/>　　華賢平察覺了什么，面皮子微顫：“……我都已經(jīng)認(rèn)罪了，你們還裝什么？”
　　無人應(yīng)答他。
　　劉衛(wèi)左右一看。
　　呦呵，一個(gè)兩個(gè)的表情都跟見了鬼似的，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哪里還能分得出心思做答？
　　他手握長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斟酌著道：“我們確實(shí)不知華老爺在說什么，此次事件的參與者，都在華老爺面前了。”
　　潛意思便是。
　　華賢平之所以看見華央只有兩個(gè)可能。
　　一、他瘋了。
　　二、他真闖了鬼。
　　“……”
　　唯一知曉真相，深藏功與名的甘霖沒什么異樣，她神情輕松眼神清明，甚至有心思低聲哼了首曲兒，以極高的‘崇敬’之意，目送華賢平渾渾噩噩的被人帶下。
　　背負(fù)兩條人命。
　　按照大雍律法，當(dāng)以命抵之。
　　然很可惜的是，即便華賢平死了，這事也不算完。
　　地府自有做事的一套章程。
　　他死后，真正的黑白無常會(huì)前來勾魂，再將他依次押送至十殿閻羅的殿中審判。
　　俗稱……清罪。
　　推斷情況，什么油鍋刀山，他只怕都得去一趟了。
　　……
　　事畢。
　　身為原告，得償所愿的華夫人魏月曄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上，許久未能回神。
　　沒人知道她這兩年過得有多煎熬。
　　先是喪子之痛，又是聞知親夫殺親子……
　　離去時(shí)，自覺無法感同身受的甘霖稍慢眾人一步。
　　待所有人都走了，她行至魏月曄身邊，將華賢平的扳指交還。
　　接過東西后，華夫人先是微愣怔，而后用盡所有力氣將扳指狠狠擲向角落，嫌惡之情溢于言表。
　　幾道清脆利落的響聲后，上好的羊脂白玉扳指就此裂為了數(shù)塊。
　　還是拼都拼不起來的那種。
　　甘霖‘嘖’了一聲，頗覺得可惜。
　　她對(duì)《功德令》的研究尚表淺不深，經(jīng)脈中的靈力更不深厚。
　　是以，施展‘催魂術(shù)’與‘回朔術(shù)’，必須要有承咒者的貼身之物作為導(dǎo)引，若不是有這枚扳指，想讓華賢平‘自曝’其罪，或是沒那么容易……
　　說起來，扳指可幫了大忙。
　　翌日，華賢平的罪行傳遍了薊縣。
　　因其罪孽深重，逆反人倫，群情激憤之下，王覺甚至沒能等到秋后，立即頒發(fā)了斬殺令。
　　午時(shí)至，斬頭顱。
　　血濺滿地。
　　觀刑的陳述激動(dòng)的不能自已：“罪魁禍?zhǔn)追?，若華兄泉下有知，定然能瞑目了！”
　　甘霖：“……”
　　她默默的看了眼功德樹上原本掛紅團(tuán)子的位置。
　　沒有往生牌。
　　再感受了一下手心的溫度。
　　嗯，仍是有些發(fā)燙。
　　死而瞑目？
　　并不。
　　人家不止不瞑目，還開始躁動(dòng)了起來，仿佛在說‘為何還不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