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祈雨一事已經(jīng)過去三日,期間那躲藏于暗中的玉丹境修士并未再度找陳識的麻煩。
這一天清早。
陳識站在棺材鋪的門口,伸了個懶腰。
這時,對門走出一中年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陳識鋪子跟前,咧著張嘴,笑道:“怎么著,飲杯花茶否?”
這人是原主的好友之一,李姓,人稱木拐李。
陳識嘿嘿一笑,“你請客,我就去?!?br/>
木拐李聞言,打趣道:“好家伙,您這堂堂七品鑒尸長,還需別人請?”
城北棺材街早晨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喝花茶。
不管刮風(fēng)、下雨、打雷還是閃電,都阻擋不了鑒尸人喝茶的意愿。
“房光也來了,你去不?”見陳識不為所動的樣子,木拐李忽的說道。
聽聞這個人名,陳識眼中精芒一閃,隨即反手關(guān)門,一深一淺地走下鋪子口。
“走?!?br/>
……
花茶館開在街口最繁華的地段。
屋子里面擺十八座,屋子外面擺十八座,這些鑒尸人一個個渾身陰氣繚繞的擱那兒一坐,外人見這陣勢,哪敢來,跟特么十八層地獄似的。
有一桌人已經(jīng)是坐齊了,九個碗九個人。
“嘿,前幾天那祈雨的道士,是怎么個說法啊,兄弟幾個跟我嘮嗑嘮嗑唄?!?br/>
“害~就城北那財大氣粗的吳大疤拉,不知從哪個山間小觀請來的所謂祈雨仙師,那天在石臺上一陣搗鼓,風(fēng)雨雷電來了仨,唯獨不見他媽的下雨……”
“都打雷刮風(fēng)了,怎么不見下雨?然后呢?”那人又追問道。
“嘿嘿,后來呀,你猜怎么著,就從咱們這城北棺材街又飛來一道士,夸啦夸啦一頓施法,竟然喚來血云一片,赤雷滿天,之后啊,更是降下血雨!”
“那吳家請來的仙師挨了這血雨,那是一個凄慘瘆人,渾身皮不沾肉,筋不貼骨的,三兩下就變作了一只骷髏大鬼,原來不是什么祈雨仙師,他自己就是一妖鬼罷了!”
這一桌人在那聊,其余幾桌的鑒尸人竟然也聽得是津津有味的,不時還露出玩味的笑容來。
其余就有房光,他此刻聽著耳邊的陣陣哄笑,臉色陰沉得能掐出水來。
那骷髏大鬼的來歷他比在場的誰都清楚。
這時,陳識和木拐李也來到了茶館。
其實他隔著老遠(yuǎn)便聽見這邊的閑聊聲了,此時只是心頭好笑不已。
“小二,看茶?!蹦竟绽钪焊邭鈸P,一屁股把一個正在喝茶的人擠開,又惡狠狠瞪了這一桌其余幾人一眼。
那幾人頓時怒不可遏,正欲發(fā)作時,卻見了木拐李身后的陳十,便臉色大變地狼狽而逃。
陳識臉色如常,坐在木拐李對面。
小二屁顛屁顛跑過來,拿下肩上的抹布,象征性地擦了幾下,諂媚道:“喲,十爺許久不來喝茶,小的倒是想您的緊吶!”
木拐李目露譏笑,“放你娘的屁,你是在想咱十爺兜里的幾個銀子兒吧?”
被人戳穿心思,小二老臉一紅,旋即小跑進去端茶去了。
其余幾桌人見另一位七品官爺來此,聲音便是小上了幾分。
有的中立者就沖陳識拱拱手,然后快步離去。
剩下了房光那一派的人。
“房老大,陳十只有兩個人,我們過去陪陪他們?”房光一旁,一個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狗腿子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