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臉上冷酷的笑,對于這頭發(fā)奇怪的男人的舉動,心里只有戲謔的想法,任由胯下大馬高抬起兩只前蹄,眼看就要踐踏下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兩人即將遭遇的是什么,但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一切沖擊的準備,吳耎心道“吾命休矣”。
也可以預(yù)見,在自己死后,姜宓一個小女孩也不可能幸免。
但他仍然義無反顧地罩住了小姜宓,就好像她們當初把自己救回來的時候,也不考慮太多。
害怕?或許等過后回想起來會有吧,如果他還能活下來的話。
良久,沒有疼痛感,甚至沒有再來任何沖擊感,而更加詭異的是,周圍連聲音都仿佛被抽空了。
吳耎愣了半晌才慢慢抬起頭來,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過來,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身前站著一道身影。
在早晨的時候,還是一個穿著粗麻布衫、自力更生的大家閨秀,現(xiàn)在的她,卻身著水藍色內(nèi)襯的黑鐵盔甲,頭上沒有頭盔,只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后邊用一根細短的樹枝橫叉支撐。
她的容顏依舊美麗,卻多了一分英氣,還有一分威風(fēng)凜然,整個人的氣質(zhì)說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都不為過。
她看著吳耎,看到吳耎用性命保護著自己的妹妹,一抹讓無邊山水、遼闊天地都要失色的笑容浮現(xiàn),隨即轉(zhuǎn)瞬冷意,哪怕不針對吳耎,都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就聽她一字字道:“接下來,交給妾身了!”
……
吳耎感覺有些眩暈,這不只是因為眼前的這一幕有些超出了他的認知,還有過度奔跑透支體力之后帶來的生理后遺癥。
不過到此時他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或者說他還沒覺得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姜珍不知道什么時候、以什么樣的方式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擋在他和姜宓的身前。
此時的她正面對著吳耎,背后卻正是剛才追得起勁的三當家和他座下大馬。
之前吳耎一直沒有回頭看,這才是第一次看到追逐自己的人。
當然首先是他胯下那讓人感覺驚悚可以稱為“巨”的坐騎了,初看起來的確是像馬,但再看卻又覺得有些變異,這變大了的體型還能接受的話,多出來的一只獨角又是怎么回事?
馬上騎士同樣體型龐大,當然讓吳耎更難忘的是他那丑陋的臉上此時滿是錯愕的表情,就好像是畫面被定格了一樣。
只看著這一幕,吳耎也差不多能推斷出之前的情景。
他剛剛所感覺到的襲擊,想來便是這獨角怪馬高高揚起的一雙馬蹄,粗壯的馬腿肉眼可見的力量,讓人懷疑真的被砸中會不會瞬間扁了,然后踐踏成為肉醬?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也再不可能發(fā)生,讓吳耎感到心驚的巨馬馬蹄早已經(jīng)被姜珍扛在了背后。
身著盔甲的女人此刻看起來凜然不可侵犯,她的雙手反握著一桿長矛,那雙馬蹄就正踏在矛身上,而她看起來一臉的輕松,仿佛那上面的威脅都是吳耎的錯覺。
丑陋巨漢“三當家”此時同樣有些懵,眼前突然躥出來的一個女人,到底是誰,竟然抗住了“獨龍”的踐踏,要知道這瞬間的爆發(fā)力就算自己面對也要覺得吃力。
他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不對勁,而且某些消息到現(xiàn)在流傳度已經(jīng)足夠廣了,他作為山賊中的“上層人士”當然也多少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