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外頭雪雖小了些卻還未停下,陸苒珺將邊收好,抬頭道:“派人去鴻瀾院說一聲,就說今兒個我不過去用飯了?!?br/> 南悠搗了搗正在打著絡(luò)子的歡言,讓她跑一趟了。
“小姐,奴婢覺著三夫人待您也不如何,您怎的待她如此好呢?”坐近了些的南悠問道,接著歡言的絡(luò)子打。
陸苒珺笑了笑,低垂了眼簾:“有些人就是如此,平日里或許不會同你有多少親近,但是,當(dāng)所有人都拋棄你時,她卻不會后退了去?!?br/> 南悠似懂非懂,歪著腦袋道:“總之,誰拋棄您,奴婢與東籬都不會離開您的?!?br/> 在另一側(cè)揀著棉花的東籬聞言,抬起頭一笑,“南悠說的是,奴婢們會一直陪著小姐。”
陸苒珺看著她們,心中甚暖!
待到雪停了已是兩日后,這天,冬陽燦爛,陸苒珺站在院子里,閉上眼睛。
身上就仿佛披了層光華,雖然鼻尖的氣息還是冷的,卻讓人心中溫?zé)帷?br/> 看不到光,卻感受得到光。
這不再是那個暗無天日的牢房了。
“走吧!”她睜開眼率先離去,身后的東籬也緊跟著。
到了榮輝堂,陸苒珺請安時發(fā)現(xiàn),周氏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祖母,可是昨晚睡得不好?”
周氏按著眼角的手頓了頓,李嬤嬤見此道:“回四小姐,老夫人這兩日著了寒,喉嚨有些不大舒服,前晚咳了一宿,昨晚才好些?!?br/> 陸苒珺一怔,忙問道:“那可請了大夫過來瞧瞧?”
“請了請了,昨兒個三爺特意請了太醫(yī)過來開了個方子?!崩顙邒哒f道。
陸苒珺點點頭,又對著周氏福身,“祖母好生歇息,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您安安康康的,爹爹與孫女兒們才能放心?!?br/> 周氏聞言,彎起了嘴角,目光溫和地點點頭,隨即低咳了聲。
李嬤嬤見此,連忙倒了杯溫茶遞過去。
見此,陸苒珺抿了抿唇,待到周氏緩過來,她才福身道:“祖母您好生歇著,苒珺自己去西間就好?!?br/> 周氏點頭,隨即看向李嬤嬤,后者道:“奴婢送四小姐過去!”
“那就有勞嬤嬤了?!标戃郜B說道,便退出了正房。
李嬤嬤送到西間,吩咐伺候的丫鬟精細(xì)些,又對陸苒珺道:“老夫人這幾日身子不大好,奴婢得回去伺候著,就不多留了。四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兒盡管吩咐她們,這些都是老夫人留給您的。”
她看了眼屋里站的幾個丫鬟,頷首道:“替我多謝祖母,嬤嬤也辛苦了,快些回去吧!”
“奴婢告退!”李嬤嬤行禮離開。
陸苒珺褪了鞋子坐到炕上,屋里的丫鬟便端了碳盆擱在地下,幾上也飄著茶香。
比較微動,她看向角落里燃著的香爐,道:“屋子里燃的是什么香?”
一丫鬟福身回道:“回四小姐的話,這是老夫人調(diào)制的香,名喚《降雪》今兒個命奴婢給四小姐用的?!?br/> “祖母調(diào)制的?”陸苒珺有些驚訝,她聽過周氏會調(diào)香,可從不曾見過,更別說用過了。
以往她真的從未關(guān)心過這些。
“味道很好聞,竟是冷梅香呢!”她笑了笑,翻開了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