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又過了兩年,經(jīng)過三輪新式科舉，朝中大臣更替，李令月的心腹已然遍布朝堂。這一年,武易凰及笄，李令月為女兒召開了一場盛大的及笄宴，并于宴上正式下詔立武易凰為太女,又感懷上官婉兒于國有功兼之對太女多有教導(dǎo)之恩,特下令封其為凌駕贊德之上的“才淑”。雖未點明等級,但眾人心知肚明,凌駕正一品的后宮名分，自然是皇后。此外,李令月又念著其一直未有朝堂名分，予了她鳳閣內(nèi)史一職。一時間,上官婉兒榮寵無限,更勝太女。
????散了宴會，李令月一家人回到內(nèi)殿，彼此聊著家常。武易凰又聽了兩位娘親的教導(dǎo),想到今日之事,她唇角一挑,對著上官婉兒便拜了下去，改口喚道：“女兒見過上官才淑。兩位娘親今日辛苦，還請早些歇息，玄兒便告退了。”
????這個鬼靈精。上官婉兒不禁啞然，親手扶她起身，在那光潔的額頭一點，嗔道：“鬼丫頭，今日你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
????“是，玄兒告退，不打擾兩位娘親歇息。”促狹笑著，武易凰邊說邊往后退。
????李令月抬起食指點她，同婉兒笑罵道：“這個死丫頭。”
????能對當(dāng)今圣上這般戲弄，武易凰也算是第二人，她自幼被李令月二人寵大，自然無甚畏懼，行到門邊，還不忘趴著門扉，對兩位娘親吐吐舌頭。
????李令月?lián)u頭苦笑，存了揶揄的心思，忽而斂了笑意，正色道：“回來?！?br/>
????武易凰微怔，身子稍稍顫顫，躲在門口偷偷瞧兩位娘親的神色，見兩人正襟危坐，皆是一副正經(jīng)模樣，心里不由彷徨：難道她真惹到兩位娘親了？小嘴一扁，她哭喪著臉不情不愿地走了進來，也不敢走近，就著門口僵僵站著，怯生生地瞧著兩人，試探著問：“阿娘還有何吩咐？”
????李令月哼了聲，“站這么遠(yuǎn)作甚，朕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過來?！?br/>
????嘖，稱呼都變了?？磥硎莾炊嗉?。武易凰挪著步子緩緩邁了過去，她見李令月對她招手，訕訕笑笑，一溜身躲到上官婉兒身側(cè)，攬著婉兒胳膊怯懦地喚著，“上官娘親?！?br/>
????“莫怕，你娘親僅是有事要吩咐?！鄙瞎偻駜簱崃藫崤畠旱念^，柔聲笑道。武易凰舒了口氣，沖著母親討好道：“不知阿娘有何吩咐？”
????李令月見女兒依著婉兒，不親近自己，面色依然緊繃著，“明日突厥的阿史那將軍回來，你去城口迎一下?！?br/>
????“是?！蔽湟谆斯郧蓱?yīng)著，又扒著上官婉兒的臂膀問，“兩位娘親沒什么吩咐了吧？若是沒事，玄兒就告退了。”
????李令月淡淡覷她，武易凰看著心顫又搖了搖上官婉兒的衣袖，上官婉兒掩唇笑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玄兒回去歇息吧?！?br/>
????“是，玄兒告退。”笑容自唇角綻開，武易凰蹭了蹭上官婉兒，逃也似得退了出去。
????“這個丫頭啊。”瞧著女兒飛快邁出了殿，李令月?lián)u頭嗟嘆：明明她才是那丫頭的親生母親，可那丫頭明顯更黏婉兒。
????上官婉兒抿了口茶，打趣道：“你莫不是又吃玄兒的醋了？”
????李令月頷首，學(xué)著女兒模樣蹭到上官婉兒身旁，撫著她的發(fā)道：“我吃味了，才淑若不哄我，我便賴在這里不走了。”
????一席話聽得上官婉兒忍禁不禁，指尖輕點上那人櫻唇，眸里映著笑意，“女兒都及笄了，怎還這樣沒個分寸?！崩盍钤潞吡艘宦?，頗有撒嬌意味。上官婉兒更是承受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捧著她的臉道：“那阿月想我如何做呢？”
????“才淑才華橫溢，溫雅賢淑，自是知曉我的心意。”李令月將問題推回給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卻也不點破，只笑道：“這么大，還如同孩子一般。等下再哄你，我們先談些正事。玄兒入住東宮，你可想好給她配哪些人了？”
????李令月嗯了一聲，“她素來敬仰凝夫子，便讓凝兒去做她的太女少師，至于其他人明日問過凝兒再行定奪。”
????“那姜婉容呢？”上官婉兒問道。
????李令月回道：“姜肅政在肅政臺待得挺好，為朕除了不少蛀蟲，我看還讓她繼續(xù)在那待著吧。”單手附上上官婉兒的柔荑，她又傾了傾身子，“好了，正事說完了，現(xiàn)在可以哄我了?！?br/>
????過了這么久，她還是當(dāng)年那個霸道的小公主啊。上官婉兒唇角微挑，仰起頭輕輕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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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武易凰將阿史那馥離迎回了宮，李令月同馥離交談，發(fā)現(xiàn)馥離此次回來，不僅是為了護送突厥質(zhì)子，還為她帶來不少將領(lǐng)，當(dāng)下言語感謝又賜了珠寶布匹。阿史那馥離拱手謝過，卻是將那些賞賜轉(zhuǎn)贈給了蘇慕凝。
????八年過去了，她為大周戍守邊疆，開闊疆土，如今那個慕蓁最愛的小凝兒業(yè)已從稚嫩小兒變成當(dāng)朝大臣。心中感慨，阿史那馥離柔聲問道：“凝兒，你還好么？”
????“馥離姐姐放心，凝兒一切安好?！碧K慕凝覷了眼身旁的姜婉容，笑得嬌俏。
????看來她過得不錯。阿史那馥離欣慰不已，又詢問了些其他事宜，時間將風(fēng)霜拍在臉上，卻抹不掉他們彼此的情誼。她二人不是姐妹，卻已然勝似姐妹。談到最后，阿史那馥離倏然嘆了口氣，“我這次回來還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為你姐姐正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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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旬后，皇帝將蘇秦將軍原是女兒身本名慕蓁一事昭告天下。想著阿史那馥離為著蘇將軍多年守寡，坊間便又躁了起來。
????“蘇秦將軍原是女兒身？”
????“那阿史那將軍卻還嫁給了她？”
????“阿史那將軍在蘇將軍死后才入了門，守了多年的寡，就算是嫁個郎君，也算是貞潔烈女了。”
????“是啊，她還真是情深義重。死者為大，這事我們便不要多談了?！?br/>
????雖各說紛紜，但念及兩人情深，倒還是頗為動容?？纱耸逻^后，竟有人懷疑李令月與上官婉兒的關(guān)系。不過也僅是私下談?wù)摚吘惯@二人身份尊貴，若有人當(dāng)面談起，被姜婉容為首的肅政臺聽到，那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