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城無比想念自己做弟子的日子,可以下山游歷、仗劍遠(yuǎn)去千萬里。那些年風(fēng)餐露宿,卻過得瀟灑。
一人一劍,腰懸一只酒葫蘆,心中裝著一位姑娘。獨自遠(yuǎn)游,心房就是一座天下。
遇上不平事,只管問劍。管他上古真靈、王座大妖、亦或是九天仙人,見面先砍一劍,打不過就跑;打得過,來一場慘絕人寰的雁過拔毛。
那時的他,配得上劍修風(fēng)流四個字,以至于如今的海上七洲,依舊流傳著他的傳說。
哪像此時這般,心里那位姑娘,一旦實打?qū)嵶哌M(jìn)你的生活里,就變得有煙火氣。
“師娘,我想要一件咫尺物”……
羅城聽見沐云那句順桿子往上爬的話,再看他那佯裝乖巧的樣子,恨不能一劍讓他灰飛煙滅。
但他要真的這么做了,秦蓮一定會讓他的后半生,生不如死。
所以他顧不得尊者有諱,在心里把他的師父臭罵一頓,劍術(shù)倒是湊合,怎地連個媳婦兒都弄不到手,害的我沒有師娘疼。
“早知道師妹這么疼那小混蛋,當(dāng)年就該生個兒子?!绷_城的心思跑到九霄云外,卻聽見沐云一臉懵懂的樣子,問道:“師娘,聽說山上重寶,需要血祭之后才能化為己用。卻不知道這血祭,究竟是怎么個光景?”
“這還不簡單?!?br/> 秦蓮一臉憐愛,引導(dǎo)沐云對龍城劍進(jìn)行滴血認(rèn)主。羅城怎會不知道,那小子又在給他抹眼藥水,可他敢怒不敢言,抬起頭,咕嚕嚕灌了一口酒,一口氣把半個月的定額,都喝光了,也不解氣。
不得不說,那小子學(xué)東西的速度倒是不慢,頗得自己真……,
哎,不對啊,血祭之術(shù)本身不是什么高深的術(shù)法,然而因為被血祭之物的品秩各有不用,所需花費時間,自不相同。
當(dāng)時以自己元嬰修為,血祭那龍城劍,光是抹去師父留下的神魂印記,就花了足足三日吧。
羅城冷眼旁觀,心里罵道小王八蛋,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你如何出糗。
才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沐云一邊慢悠悠開始血祭;另一邊瞟了一眼羅城,笑嘻嘻舉著龍城劍,對秦蓮邀功道:“師娘,血祭術(shù)我學(xué)會啦。”
“你看,這把劍我已經(jīng)血祭成功了?!?br/> 羅城:……
他忍不住開口:“龍城劍是墨家圣手親自打造,又留了你師父我的一道神魂印記在上面,怎么會如此輕易被你血祭了。”
他有些得意道:“為師且告訴你,血祭是有技巧的,可不是簡單得把精血滴在上面,就……”
沐云摸了摸后腦勺,一臉乖巧:“師父說的,是這樣么?”
只見他一抬手,龍城劍消失不見!
羅城話還沒說完,嘴巴保持著張開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臉上有些發(fā)熱,不動聲色合攏嘴。那小子,果真把龍城劍收入他丹田之內(nèi),如果這都不算成功,什么叫成功。
秦蓮自然知道羅城為何反應(yīng)如此之大,因為他當(dāng)年游歷歸來,接任丹霞峰主,就是在她懷里,前后花了七天,才艱難地把龍城劍血跡成功。
她瞥了一眼羅城,隨即很嫌棄一般,將目光轉(zhuǎn)向沐云,忍不住贊嘆道:“我們云兒,真的是天縱之才!”
秦蓮笑盈盈道:“云兒,龍城劍被你血祭之后,我來教你使用之法?!?br/> “第一次打開咫尺物,相當(dāng)于是和咫尺物內(nèi)的空間相勾連,最好達(dá)到六境洞府境。以你的四境修為,費點周章是必經(jīng)之路,等下要是一次不成,你千萬不要氣餒?!?br/> 秦蓮如此說著,卻突然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丹霞峰道宮,悄然被收入一處完全陌生的空間內(nèi)。
沐云的聲音從天外傳來:“師父師娘,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試了一下,沒想到把咱們丹霞峰收進(jìn)去?!?br/> 秦蓮:……
片刻之后,沐云把丹霞峰道宮放出來,如獲新生的羅城和秦蓮,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么好。
沐云一臉乖巧:“師父師娘,那龍城劍的小空間,是怎么個去處?”
羅城咳了咳:“還行吧,靈氣倒是充沛?!?br/> 沐云眨巴著好看的大眼睛,雙手將龍城劍捧到羅城面前,真誠道:“師父,謝謝你和師娘。血祭術(shù)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劍還給你?!?br/> 羅城咬牙切齒,仿佛回到下山游歷的日子,恨不能一劍戳死他,這小子在將他的軍呢。
果然,秦蓮摸了摸沐云額頭,憐愛道:“傻云兒,血祭之后,這龍城劍就徹底認(rèn)你為主了,即便你師父也盜用不得,你就放心收下吧?!?br/> 沐云一臉呆滯:“師娘,使不得使不得,這龍城劍是師父的峰主印信,我怎么可以收下?!?br/> 羅城按捺怒火,擠出一個慈愛的笑容,語氣卻很暴怒:“讓你收下就收下!”
沐云勉為其難,將那龍城劍懸在腰間。
秦蓮忍不住感慨道:“我們云兒,身配雙劍、器宇軒昂,倒有幾分劍仙風(fēng)采?!?br/> 羅城灌了一口酒,也忍不住笑了笑,那小子人模狗樣的,有幾分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