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氏和陳文還沒等杜伊回來,就在美珍的義正言辭下,被劉家村的人趕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在之后的一段時間內,沒有人知道。
鳳城這段時間,茶樓酒肆的生意極好,若問為何,那且聽說書之人細細道來。
杜家那初生兒,根本不是杜家如今的當家主母杜凌氏所親生。她老蚌懷珠,十月懷胎,生下的實則是一怪胎。據說,手腳加起來,皆有四十根指頭,嘴唇似兔子,就連眼睛都比尋常人多一只。
據可靠消息,杜凌氏在生下孩子之后,被活生生嚇暈過去。杜家為了隱瞞這事,打聽到城東一家剛生產完的尋常人家,扔下一兩銀子,將其孩子奪走。
城東那對小夫婦,自知惹不起那杜府,可為了孩子,拼著一口氣,將其狀告到衙門。哪知那知府早已被杜府收買,將其夫婦大打一頓,趕出衙門。小夫婦倆求助無望,在衙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只為求一個公道。
蒼天有淚,自從那日之后,一場大雨,持續(xù)大半個月,將整個紫陽國灌溉個透。百姓遭災受苦,皆因那杜府作孽。紫弈城王爺知道此事,下令調查,將其孩兒歸還,才令老天開眼,露出笑臉,還紫陽國一片晴天。
杜府因此事,受到極大波及,損失慘重。紫陽國百姓因這場雨而遭災,杜府被逼捐出五十萬兩白銀,才將此事揭了過去。
房間內的杜凌氏,這段時日,常常因這事大發(fā)雷霆:“廢物,我養(yǎng)你們有何用,一個個連個茶水都端不好,來人,給我拉下去仗斃?!?br/> 看著哭哭啼啼,被拉下去的丫頭,碧桂已經忘了,這是第幾個被波及的了。
杜凌氏這段時日,脾氣暴躁,三天兩頭都在處死下人,這讓府內下人,人心惶惶。偏生她一個丫頭,又說不上什么話。
“夫人莫要生氣,為了這點小事,當真不值。不若奴婢去叫小姐過來,陪夫人說說話,可好?”
一提到杜紫琳,杜凌氏的眼里閃過一絲暖意,瞬而頷首點頭。可轉而想到什么,便悄聲問道:“那杜坤去哪了,你可查清楚了?”
碧桂搖搖頭,她也正在找杜坤。要是知道在哪,現在又怎會再此受氣。
杜府之事,有人歡喜有人憂心,而杜紫琳卻是在這事之中過得最為愜意的一個。
她的閨房是原是杜伊所有,房間里粉色紗幔隨風飄動,屋子分三間,外面是客堂,中間是主人的活動地點,里面是臥室,地板都用檀木做成,是深紫檀木。
白色的曲線花架上放著一盆四季海棠,開得正艷,淺黃色的花蕊羞嬌的藏在里面。臥室里一張整潔的嵌玉木床,一張?zhí)夷咀龅淖雷由蠑[著一個青花瓷茶杯,桌上筆墨紙硯都有。房里有個楠木柜子,里面存放著她自己的錢財。
屋內還有一個梳妝臺,上面放著粉色,黃色的胭脂,青鹽、梳子、步搖、玉釵、玉鐲和那價值連城的紫色耳環(huán),一面銅鏡放置于中。中屋里有個長案,案上設著大鼎,放著紫羅蘭。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
墻的東北角擺放著一醬紫色的書柜,暖暖的陽光從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弦,像吻著情人的唇。香爐離升起陣陣裊裊的香煙,卷裹著紗簾,彌漫著整間香閨。
自從杜伊將地契都交給杜凌氏之后,這里就成了杜紫琳的閨房。此時的她斜臥在在軟榻上,左手支起腦袋,右手卷著書,左右兩旁的侍女,一人拿扇子,一人端著切好的水果和點心,時不時往她的嘴里送去。在她的下方,一穿著淡綠衣裙的侍女正給她捶腳。
“小姐!”紅英一臉急色,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何事?”杜紫琳紅唇輕啟,眉眼未抬,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小姐該去看看夫人了!夫人這段時日心情不好,小姐若是在這個時候能夠博取夫人的歡心,那小姐所想之事,將來夫人必定全力幫助?!?br/> 紅英如今已降為二等丫頭,看到杜紫琳這態(tài)度,心急不已。小姐和夫人的心越走越遠,這可如何是好?
橙蘿停下給杜紫琳喂點心的動作,曬然一笑:“紅英這話可不對,小姐本就是夫人心中的寶,哪里還需要可以博取夫人的歡心。夫人就小姐這么一個閨女,不疼小姐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