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將幾人帶到樓上安靜的閣樓。
渡邊塚十分大方,拿出一些金幣賠償酒樓的損失,在女人千恩萬謝之中,微笑的將門關上。這一舉動,讓仇天極頗有好感。他不是好人,但不代表他欣賞與自己同類的人。相比較起來,他還是愿意與有底線的人交往。
房間很素雅,墻壁上掛著水墨畫,地面鋪著明黃色的榻榻米,房屋之中擺著一張小幾,而在一旁的壁柜中,放置著棉被等物品。幾人脫掉鞋子,走入房間之中。仇天極先將雪女安置好,這才在桌邊坐下。
渡邊塚看到這一幕,笑道:“閣下這樣愛惜妻子的人,在現在可不多見?!?br/> 他說的是實話,這個時代,強者為尊。各路諸侯霸主爭奪天下,男人是軍中主力,地位高。而女人則屬于男人的附庸,這樣的時代,女人是十分可悲的。稍不如意,就會遭到毒打。地位高的男人,更是將美女當做玩物,相互之間,互相贈送。
“她陪伴我很久,在山中凄寒,若不是她陪伴,我可能等不到藝成,便早早下山了。”仇天極鬼話連篇。這又是一句鋪墊他性格的話。他想要塑造一個藝成下山,寵溺妻子的初出牛犢的劍客形象。這個形象有什么作用,他還沒想好。只是預先埋下一個釘子,有備無患。
渡邊塚聞言,對仇天極的印象又好了幾分。他練習的劍道,實質是天道。以人心追求天心。這么多年下來,他的性格當真帶上幾分天心的感覺。對男女地位一視同仁,并不偏頗。仇天極這番話,頗和他胃口。
淺野隆史也是修煉無心殺人流,性格上也頗有幾分這種姿態(tài),聽到仇天極的話,他臉上也柔和幾分。
“不知道剛才兩位說的大事是什么?”仇天極開口問道。他雖然知道織田信長魔人轉生的事,但相比于這種流派弟子而言,他也不過是捕風捉影的聽了一些。只知道一個大概。這件事有關于他復仇,此時能夠詳細了解,他不由上了心。
“這件大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倍蛇厜V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是有關于織田信長……不知閣下對如今的天下怎么看?”
“天下,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仇天極說道。
渡邊塚搖搖頭,心中嘆息,到底是山中來人,見識少了些。但也沒有一言不合,拔身而起,而是說:“話是這么說。但是從古至今,天下就掌握在雄主手里。當今的東瀛,織田信長一家獨大,放眼望去,其勢力之雄厚,隱然有一統(tǒng)天下的雄姿?!彼欀碱^,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有些不安。
“這豈不是很好。如今天下戰(zhàn)亂,民不聊生。若是有人一統(tǒng)天下,安定天下,就是對你我,也有好處?!背鹛鞓O根本不在意這東瀛是誰統(tǒng)治,他只想找到仇人。但見渡邊塚要談論這方面的問題,他只能附和。
渡邊塚聞言一愣,織田信長不是他心中的明主,不由語氣勉強的說道:“你說的……也對。織田信長若是能夠統(tǒng)一天下,那么民眾安定,對于國家也是好事。不過,織田信長是霸主,卻未必是雄主。他性情殘暴,能夠打仗,卻不能治理天下。且,如今諸侯之中,未必沒有窺視這位置的人。即便是他強力統(tǒng)一,等他死后,東瀛仍舊會陷入戰(zhàn)亂。到時候,受苦的,不又是天下人?”
這東瀛如何?與我何干?仇天極沒將這番話說出來,“那不知閣下認為如何?”
渡邊塚先并不說自己的意愿,而是另起話題?!翱椞镄砰L并非明主,天下皆知。如今,他又要在本能寺施展魔人化生的魔術。一旦讓他成功,憑空增長數百年上千年的壽命。那東瀛豈不是永無天日?”他語氣沉痛,眼中仿佛看到萬千流民,神色哀傷。
“所以……”
“所以我奉老師之命,欲前往本能寺,阻止織田信長魔人轉生。即便丟失性命,也毫不畏懼。”渡邊塚振作,語氣堅定,慷慨激昂的說道。說到激動處,他順勢起身振臂。他目光堅定,手臂揮舞有力。天道之劍的潛移默化之下,他腦中所有的想法,都是蒼生大義。這番話由他說出來,格外的激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