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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染回府后并沒有直接就回念昔院兒,而是去了老夫人那里。
自從將那盆花搬到外頭去,老夫人這兩日的咳疾癥狀明顯見輕,但只要一想到那花,心里就隔應(yīng)得不行。正跟李嬤嬤兩人琢磨著怎么處理那東西,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白鶴染帶著個丫鬟走進院兒來。
她心里高興,趕緊讓李嬤嬤去迎,自己還忙著招手:“阿染,快過來,到祖母身邊來?!?br/>
白鶴染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老夫人行了問安禮,這才笑意盈盈地走上前,主動開口道:“今日有事出府去了,也沒親自過來跟祖母說一聲,是阿染失了禮數(shù),定是給祖母惹麻煩了吧?”
老夫人擺擺手,“那些不算什么麻煩,要擱在以前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可自打你回來,我反到覺得那些也是很有趣的事。斗來斗去,猜猜最后誰輸誰贏,全當(dāng)解悶了?!?br/>
白鶴染笑了起來,“祖母是該這樣,凡事想得開些,糟心的事也就沒那么多了。這幾日祖母咳疾可好些了?”
聽她說起這個,老夫人趕緊道:“好多了,多虧了你的提醒,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葬送在那娘仨手里?!?br/>
李嬤嬤趕緊在邊上補充解釋:“那盆花是大少爺送的。”
白鶴染心下了然。“阿染,你說那東西該怎么處理???總在院子里放著也是不安心,天天看著更是隔應(yīng)得慌。”老夫人現(xiàn)在是一點主意沒有,以前她是挺利索的一個人,什么事都有自己主見,可自打白鶴染回來,她就什
么事都想跟這個孫女問問,不知不覺已經(jīng)從心理上產(chǎn)生了依賴。
李嬤嬤也道:“東西到底是大少爺送的,如果什么也不說直接扔出去,怕是今后他們問起來不好交待。”
白鶴染很同情這兩個老太太,原本該是一府之尊的老夫人,現(xiàn)下卻要看媳婦的臉色過日子。真不知道白興言這個兒子是怎么當(dāng)?shù)摹?br/>
“那就不扔。”她開了口,語調(diào)平談,就像在說著很平常的事??烧f出來的話卻把面前的兩個老太太嚇了一跳。白鶴染說:“尋個機會,給他們送回去。”
“送回去?”老夫人顫微微地問,“怎么送???收下的禮,還能再送回去?”
“當(dāng)然能?!彼呐睦咸氖直?,“祖母安心,這個機會阿染來尋,到時候祖母只管開口送禮就是了,他們不敢不接?!崩戏蛉讼肓艘粫海c點頭,“好,祖母相信我的阿染?!鳖D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她:“昨日你幫我順背,好像在我背上點了幾下,我原本停不下來的咳嗽竟一下就好了。阿染,你這一手,是打哪學(xué)來
的呀?”
白鶴染看著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想問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只是借著這個事想打聽她過去三年在洛城的生活。她將事先想好的說辭道了出來:“在洛城的時候跟著來問診的大夫?qū)W了一些,那時閑著無事,就跟大夫討了些醫(yī)書來看,就是識字都是跟著醫(yī)書識的。算是久病成醫(yī)吧,畢竟從小到大別的沒接觸多少,
凈跟苦藥丸子打交道了,到是一看就通,一學(xué)就會?!?br/>
老夫人聽得驚訝,久病成醫(yī)這種說法從前也曾聽說過,沒想到竟發(fā)生在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身上。一時間,除了感慨,還有欣慰。“通曉些醫(yī)術(shù)是好事,當(dāng)初你父親將你送到洛城去,我為此還跟他大吵了一架。現(xiàn)在看起來,那一架是白吵了,洛城三年對你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崩戏蛉诵闹形逦峨s陳,有點想哭,可一偏頭,就又看到桌上放著的兩個桃子,面上便又笑了起來?!澳阕娓冈跁r,我是文國公正妻,你祖父不在了,我是文國公府的老夫人,可縱然這樣,我這輩子也沒吃到過皇上賞賜下來的東西。今兒是沾了孫女的光,祖
母高興。只是這樣好的東西給了我,浪費了?!?br/>
白鶴染搖搖頭,將桃子拿起一只放進老夫人的手里,“給疼愛我的人,多好的東西都不算浪費。祖母,阿染還是你的阿染,您不用懷疑。不管到什么時候,阿染都會護著祖母的。”
老夫人愣住了,手里的桃子滾落在地,心里面突然慌張起來。
她知道,自己派人往洛城去查探的事,被白鶴染知道了。
“阿染,祖母不是故意查你,阿染你千萬別生祖母的氣,不是你想的那樣子?!?br/>
白鶴染按住驚慌失措的老太太,安慰她:“我都知道,祖母待阿染的心意,阿染都明白?!?br/>
從錦榮院兒出來,白鶴染走在前頭,默語卻走得很慢,漸漸地被白鶴染甩開了一大截。
默語要的就是這樣,她一直在等這個機會,逃跑的機會。走在身后的丫鬟突然不見了,白鶴染離她至少五十步的距離,可還是察覺到了身后的動靜。特殊的血脈經(jīng)絡(luò)讓她五感極其敏銳,完全超出人類所知的極限,即便默語輕功很好,還是沒逃得過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