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宴會,辦得轟轟烈烈。
簡希曼穿上改好的禮服,站在觥籌交錯的人群賓客里,溫和恬靜。
來者都知道她的身份,也就沒幾個樂意跟她搭話,簡希曼樂得清閑,坐在不起眼的陽臺邊上,一言不發(fā)的喝果汁。
在燈光下的喬嘉顏,時不時的朝簡希曼看一眼。
短短幾眼,就把簡希曼的所有舉動收進眼底。
她搖晃著手里的酒杯,說道,“傅家什么德行,但凡是個人都知道,能教育出這種女兒?”
如果真是簡家的人,這種場合,一進來早就抱大腿了。
哪會這么安靜,處事不驚,像是什么大風大浪都經歷過。
管家在旁邊應和,“夫人的意思是,她的身份不簡單?”
喬嘉顏漫不經心地笑,“她再復雜,在我這也不過是個蹦不高的跳蚤,你多留意她的動向,發(fā)現問題就早點解決了?!?br/>
“是?!?br/>
像是感覺到了喬嘉顏的不懷好意,剛剛吹風還很愜意的簡希曼,突然就感覺心里一寒,手臂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忍不住四處看了看,可來往的賓客們都正常吃喝,沒什么異常。
這時,一旁的手機嗚嗚震動了起來。
簡希曼看了眼號碼,起身走到沒人的角落。
來電的是上面頭兒。
“進傅家了嗎?”
“進了,傅家人的資料,我很快就會毫無保留的傳送給你?!?br/>
“不急,你先靠著傅家的地位在簡家站穩(wěn)腳跟,我另外有個任務交給你,是關于簡家的?!?br/>
簡希曼皺起眉,有幾分抵觸,“那個地方有什么值得深究的?!?br/>
“聽我的就是了。”
簡希曼深呼吸一口氣,冷淡道,“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把這通電話的所有痕跡一鍵刪除。
手機剛息屏,簡希曼就敏銳的感覺到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如芒在背。
她一轉身,就聽見人群起了騷動。
在場的很多女人都雙眼放光,像是狼群見了獵物,貪婪又直白的盯著門口的位置。
簡希曼也看過去,就看見了被人群簇擁的傅礪。
傅礪穿著一身挺括的西裝,干凈利索的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凌厲的下頜大刀闊斧,如天神篆刻的一般。
他氣場大得令人窒息,一進來就讓所有人黯然失色,猶如至尊無上的王者。
他跟上來奉承的人碰杯,玻璃杯上反的光在他眼底微微閃爍,帶著幾分冷意。
簡希曼這一看,就莫名其妙的挪不開眼睛。
她的心跟被拽住了似的,反復橫跳。
大概是一直盯著看,傅礪感覺到了,朝她看過來。
簡希曼眼神閃爍,咳嗽一聲。
簡希曼跟他處了兩天,知道他是天生冷漠的人,對自己沒那么大的敵意。
至少說,傅礪這一只嗜血的獵豹,比喬嘉顏那個陰毒的老狐貍要好得多。
簡希曼沒忘他的話,但也不樂意跟他湊太近,就把椅子拿過來,坐在他視野里最顯眼的位置。
她眼神都沒給傅礪一個,卻把意思表示得明明白白。
“能看見我就行,別得寸進尺?!?br/>
傅礪收回目光,杯子見了底。
他點了點桌子,立即就有下人上來給倒上。
下人低著頭彎著腰,態(tài)度恭敬的倒上之后又雙手捧著杯子遞給傅礪,傅礪還沒接,走過來的人突然撞了那下人一下,下人身子下意識的往前仰,剛倒的酒就全部灑在了傅礪的身上。
下人著急慌忙,跟屁股著了火似的給傅礪擦拭,“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這就給您擦干凈!”
說著就目標精準的往傅礪的胸口上使勁擦了幾下。
這一幕,簡希曼看得清清楚楚。
她立即就看出了端倪。
那紅酒分明灑了傅礪半邊衣服,為什么那下人那幾下擦的,就剛好是傅礪受傷的地方?
如果傅礪只是個普通的少爺,或許簡希曼還不會想那么多。
可偏偏這人身份不簡單,而自己又有把柄在他手上。
簡希曼沒有坐視不管,她把飲料一飲而盡,走了過去。
傅礪不緊不慢的撥開那下人的手,面不改色的抽了一張紙巾,冷冷道,“弄濕衣服就用手擦,這傅家的管家就是這么教你規(guī)矩的?”
下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做出滿臉苦相,“對不起二少爺,我太害怕了,我?guī)闵蠘侨Q干凈的衣服吧?”
這時候簡希曼走了過來,把手里的杯子交給那下人,“幫我拿一杯飲料,謝謝?!?br/>
隨后她看向傅礪,傅礪比她高出一個腦袋,他慢悠悠的擦拭指尖的酒漬,用僅僅簡希曼能聽到的聲音說,“等會在更衣室,我必須看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