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劇痛傳來,手上摸到密密麻麻的東西,他抹開的內(nèi)臟并沒有如他所愿的被扔落在地上,反倒順著他的鼻孔、嘴唇、眼睛、耳朵等地方開始往里鉆去。
先是有些癢,緊接著便是一股劇烈的疼痛,如遭巨毒的馬蜂蟄咬,痛得讓人直打哆嗦。
這些腐爛的碎沫內(nèi)臟仿佛活過來似的,在他臉上、發(fā)梢中蠕動,噬咬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那些刺痛布成一張密密實實的大網(wǎng),匯聚成難以忍耐的痛楚,令六號情不自禁的慘叫了一聲:
“啊……”
他拼命閉緊眼睛,鼻翼快速的抽搐,但這并沒有緩解他的痛楚,那些東西好似無孔不入,他伸手抹臉,卻并沒有使情況好許多。
六號的眼皮火辣辣的痛,他沉重的身體‘砰’的一下摔落到草地上,滿地打了滾,不住的發(fā)出慘呼。
與他同樣在慘叫的,還有先前與他一樣,被那些破碎的內(nèi)臟澆到的工人、保鏢們!
七號在得逞之后,迅速后退,她已經(jīng)感覺到不對勁兒,為了迅速逃離,甚至不惜當眾曝露自己血統(tǒng)的秘密。
她先前與宋青小一樣扔了背包,再加上她獸化之后,力量、速度與敏捷都非常人可比,七號身形化為殘影,很快一溜煙出現(xiàn)在人群之外,因此并沒有沾到那些血跡。
但她聽到了六號撕心裂肺的慘叫,她站定之后眼中閃過快慰之色,再往六號等人站立的方向看去時,哪怕是已經(jīng)預料到六號下場凄涼,但真正看到六號的慘狀時,依舊讓七號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只死掉的鱷魚鱗甲在先前的爆破下已經(jīng)四分五裂炸了開來,只剩一骨森然白骨。
骨架上的肉已經(jīng)被啃得很是干凈了,像是被特意處理過的模型似的。
上面掛了幾絲腐爛的內(nèi)臟,還在往下滴著黑黑綠綠的濃稠汁液,骨架下方鋪滿了一層白色蟲子,疊得極厚,像在綠茵地上鋪了一層白色的地毯似的。
六號在被她撞出去的那一剎,恰好鱷魚的尸體被保鏢的子彈打穿,里面腐爛的內(nèi)臟爆了開來,灑到了他身上。
那些內(nèi)臟之中,鑲裹著密密麻麻的白點,正不停的六號身上攀爬蠕動。
六號年輕男人運氣十分不好,七號撞他出去時,他恰好倒在蟲堆里頭,那些蟲子順勢爬到他身體上,六號便如遭一層白雪覆蓋般,很快慘叫聲便響起來了。
他不住的拍打著身上,幾乎看不出來他原本的面目。
但這點兒掙扎在蟲子面前并不起作用,他手撐著地,搖搖晃晃想要起身,大股大股鮮血從他身上開始滾落。
可血珠才剛沁出來的一剎那,那些蟲子便如聞到了至美的甘霖,很快便將這血跡覆蓋住了。
“救我……”
六號的聲音已經(jīng)變了調(diào),但依舊讓人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恐慌與無助。
他好不容易站了起身,身體掛滿了蟲子,整個人都像是已經(jīng)有些不堪重負,他搖晃了兩下,身上的蟲子如他身上掉落的碎屑一般被抖落,但很快有更多的蟲子順著他腳踝往上攀爬,把這點兒空缺補上了。
此時六號最后的底牌精神力的攻擊在這些成千上萬的蟲子面前絲毫不起作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哪怕七號恨他入骨,但聽他慘嚎連連,遭到這些蟲子噬咬的慘狀,也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不止是六號慘叫倒霉,站在前面的幾個保鏢、最先領路的工人都遭殃了,那些蟲子爬得極快,成群結(jié)隊的,飛爆開來沾了人后便往人身上撲。
“滾開!”
被咬到的人聲音里有種強忍的痛楚,拍打聲、怒吼聲,及恐懼的大吼匯織到一起,卻被蟲子吞噬‘美食’時發(fā)出的‘沙沙’聲蓋過。
那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宋青小也不由打了個哆嗦。
哪怕已經(jīng)站得很遠了,可看到這些人的慘況,她依舊不住的往后退。
身旁人影一閃,先前本來與一號寸板頭并列站到一起的三號神秘的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在撤退的隊伍中。
這個看起來話并不太多,且又沉默寡言的女人此時難掩狼狽之色,她出現(xiàn)的一剎那,臉上也爬了幾只白色的蟲子。
蟲子爬過的地方,似是已經(jīng)受傷了,殷紅的血跡順著她鼻梁骨往下涌。
這個女人也是個狠角色,她臉頰抽搐,顯然被蟲子啃咬之后也是痛苦的,但她卻強忍著巨痛,伸手將這些蟲子從臉上捏了下來,用力便將這些蟲子掐死在掌心里頭。
宋青小側(cè)頭過去看了一眼,那是兩三只螞蟻模樣的生物,但個頭遠比普通的螞蟻大得多,通體呈白色,哪怕頭身都已經(jīng)被掐斷開來,但腿腳仍在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