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曉蝶再次睜開眼時,場景依舊,仍在她熟悉的那片灰暗的房間,而她就躺在房中的床上,她已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相同的場景了,每當她從過去回來時,陪在她身邊的,守著她的,是這個男人,而并非她想著的那只狐貍。
面具人見她醒來后,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壓低了的聲音,悄悄的話語傳遞進她的耳。
“告訴我,你所看到的。”
風曉蝶抿抿嘴,最終還是點點頭,對于這個男人,她不想隱瞞,這種源于她心底里的那份對這個男人的信任,使她相信,愿把所有的告訴他,當然在這告訴他的過程中,她隱瞞了她和簫隕的那部分,畢竟那是她的隱私,也不能算是隱瞞吧,可在看著他那張被面具遮擋住的面孔,尤其是那雙深邃烏黑的眼眸,讓她不自覺的對著他叫出了另一個名字。
“睿海!”
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從風曉蝶嘴中蹦出,就連她自己也是感到了不可思議,為何她會在看著這個男人的同時,會與當初那個守護著彩纓的睿海大將軍聯(lián)系在一起,更在不知不覺間叫出了他的名字。
面具人微微一愣,正準備伸手觸摸她臉頰的手也不適宜的停頓住了,繼而壓低了聲音,在她面前低語“你說什么,你…剛才叫我什么?”
面具人強壓住心底里的那股振奮,繃緊了拳頭放在身體兩側,不敢相信的再次向她確認到,可那劇烈顫抖的身體似乎不曾給他遮掩的機會,毫不保留的把他的激動顯露無疑。
可惜,風曉蝶卻從不曾注意到這一切,如今的她也只是在想著剛才她那奇怪的感覺,為何她會對他叫出那個名字,為何在剛才他們對視的那一刻,會把他看成是睿海,這些,她絲毫不明白。
換個角度想,若是她明白了,那么她又會如何呢,她知道,雖然她在千年前的時空中生活了長達七年,可對于他們來說,她只不過是簡單的消失幾個小時罷了。
“呵,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既然我的朋友不在這里,那么我就先走了。”
風曉蝶故作輕松的起身,卻因走得太快或是躺得太久,險些跌倒,緩了緩這才拖沓著步伐從房間里走出,她雖然在那個時空生活了長達七年,早已習慣了那里的生活,可對于這世的記憶她可是絲毫不敢忘。
在冰之國毀滅的前一晚,在冰之國的城墻外,她與他許下了白首之約,她有時也會突發(fā)奇想,若是她留在了那個時空,或是她沒有回來,那么,她會不會為了簫隕而舍棄現(xiàn)世的生活呢。
不過這個想法剛一誕生,就被她的理智給徹底抹殺,她怎么能停留在那個時空,雖說風曉蝶就是彩纓的轉世,雖說她和冰公主就是同一人,她也不能這么的自私,更不能改變歷史。
若是她強行介入歷史中去,從而導致冰之國并未滅亡,那么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她了,簡單的來說,千年前,若是冰公主沒有死亡,也許就沒有如今的風曉蝶了,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huán),有因必有果,她無奈的嘆口氣繼續(xù)的向門口移步向前。
“曉蝶,你…愿意成為她嗎?”
面具人低語著,快速靠近她的身軀,緊拉著她的手不肯有絲毫松懈,他好不容易才見到了她,又怎能輕易松開她的手,曾經(jīng)的他,為了她那最真摯的笑顏,放開了她,卻因此讓她墮入絕望的深淵,如今,他找到她了,他又怎能重蹈覆轍。
“成為她?”
風曉蝶輕聲自問著自己,不知是真的對她,還是對這個正拉著她手的男人,聰慧的她,在經(jīng)歷了諸多事之后又怎么不知面具人說的這句話的含義,只是如今她真的不知該如何作答,唯有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可還是躲不過他的這句實質性的逼問。
她漸漸地回轉過身,與面具人對視的那幾秒,已大概明白了,當初他們之間的關系,可如今她除了向他說一聲對不起,又有什么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