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范永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直接把信揉成了紙團(tuán)子扔進(jìn)了火盆。
“瑪?shù)?,老夫活了六十七載,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人!”
范永斗乃是萬歷初年的舉人,與其他幾人花了銀子買的功名不同,他可是實打?qū)嵉暮翱嘧x考出來的,多年來他養(yǎng)尊處優(yōu),自覺已無人能讓他動如此大的氣。
可如今一封信就讓他暴跳如雷,坡口大罵。
老夫是有錢,可那都是老夫辛辛苦苦賣情報、賣糧草、賣軍械與滿清掙的,這么多年來,老夫替韃子倒賣過多少贓物?流過多少汗?這可都是辛苦錢!
竟敢薅老夫的羊毛過冬,還口口聲聲稱老夫為奸商,簡直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他幾位也沒好到哪去,氣的在中廳里直跺腳,王登庫沒什么文化,直接問候了這個趙四的十八輩祖宗。
可罵來罵去,兒子也回不來,幾人隨即又頹喪的坐回椅子。
“看這文筆,此賊當(dāng)是沒什么涵養(yǎng)之輩!”黃云發(fā)率先發(fā)言。
結(jié)果卻吃了其余幾人的白眼,這還用你說,這信里文不文,白不白的,亂寫一通,語句倒是順暢,卻把他們當(dāng)做了肥羊般要薅羊毛,況且一個匪賊,能有什么涵養(yǎng)。
“諸位可聽說過這個尼……尼古拉斯趙四?”范永斗忍住心中怒火問道。
他自覺自己闖蕩幾十年,還算見多識廣,可還從未聽說過姓尼古拉斯的,后綴又來個趙姓,不禁皺起了眉頭。
說完看向周圍眾人,見都是不言語,自是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或許這名字根本就是個假名字,范永斗心道。
“如今這趙四冒充大西國糧秣官擄走諸位愛子,想必是除了謀財之外,還想挑起我大順與大西的矛盾。
端的是異想天開,說說吧,諸位打算如何行事?”
范永斗年紀(jì)大了,剛又發(fā)了一通火,口干舌燥得喝了口茶水問道。
“依我看,此賊既然要銀子,給他銀子便是了,只要能保得我兒周全,區(qū)區(qū)幾萬兩銀子算得什么!”
黃云發(fā)知道今天如若不把兒子帶回家去,他,就不用回家了,想到夫人的臉色,黃云發(fā)不禁滿臉的苦楚。
“黃兄糊涂??!那賊人若真是交了銀子放人便好了,如若銀子交了不放人,再向你我要銀子,當(dāng)如何?”
王登庫當(dāng)年自己就沒少干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連換位思考都不用,就一針見血的說到點子上。
幾句話讓得幾人都皺起了眉頭。
中廳頓時又安靜下來。
“不行,不能這么坐以待斃,賊人說了一天之內(nèi)不交銀子就要撕票,這撕票是什么意思,想必諸位老兄弟能想明白吧!
還有,此人信中既然提到顧家那老不死的,此事定然與那顧家脫不了干系!那顧家……”
“那還等什么,此是你府中,范兄當(dāng)立刻命家丁去把那顧家圍了!”幾人剛才被那封信氣的不行,竟然忘了這茬,想到有可能是顧家,靳良玉馬上便坐不住了。
“靳老弟莫急,此事若真是顧家參與,那顧家怎還會坐以待斃,想必此時也是人去屋空了吧,況且就算捉了顧家那小子又如何,那顧家小子的命怎有諸位愛子的命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