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東倒西歪笑一陣,卻也沒法說他錯了。
見這次沒難為到沈默,呂縣令干笑一聲道:“輪到本官了,我的題目是‘團(tuán)團(tuán)圓圓,牽牽連連,千千萬萬,千難萬難’。”說著高聲吟出早就想好的八句道:“旭日東升,團(tuán)團(tuán)圓圓;天上彩云,牽牽連連;夜空星兒,千千萬萬,要摘下來,千難萬難。”
李縣令捻著胡子沉吟半晌,突然一拍巴掌笑道:“有了,聽我的。說‘池中荷花,團(tuán)團(tuán)圓圓;葉下藕根,牽牽連連;藕斷有絲,千千萬萬;用它織布,千難萬難?!北娙诉B聲叫好,雖然這句子不如呂縣令的雅致,但一個是出題者,一個是應(yīng)答者,兩者孰難孰易,不言而喻。
這題有些難度,那侯縣丞琢磨半天也想不起來,只好拿筷子敲一下碗,苦笑道:“餓著?!比缓箫嬕恢寻拙啤?br/>
沈默是最后一個,心里早打好了腹稿,朝著那呂縣令嘿嘿一笑道:“四人圍坐、團(tuán)團(tuán)圓圓;觥籌交錯、牽牽連連;行過酒令、千千萬萬;罰我喝酒,千難萬難?!?br/>
“哈哈哈哈……”看到呂縣令的鼻子都歪了,李縣令爆出一陣歡暢的笑聲,擦著眼淚拍桌子道:“你這個小家伙,刁鉆的很吶。”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看到‘綠豆蠅‘吃癟,李縣令差點(diǎn)就喊出‘沈默,我支持你!’了。
沈默之所以敢斗膽還擊,是因?yàn)樗疵靼琢?,兩位縣令似乎已經(jīng)勢成水火,自己則不幸成為他們角斗的著力點(diǎn),與其委委屈屈,兩頭受氣,還不如擺明車馬,以為會稽和縣尊爭光的名義,痛痛快快的公報(bào)私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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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一記悶棍的呂縣令,好久才緩過勁兒來,捏著胡子道:“沈默,你敢跟本官單對?”
“悉聽尊便。”沈默微微一笑道。
“聽我的上令!”呂縣令一拍桌子,瞪眼道:“上聯(lián)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蝦吃水,水落石出?!彼木湮蚕嚆?,且層層相克。
“溪水歸河水,河水歸江,江歸海,海闊天空。”沈默微微笑道。四句尾想銜,且層層相生。
“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眳慰h令又出一上聯(lián)道。
“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鄙蚰燮げ徽R幌聦Φ?,登時引來李縣令的喝彩聲。
呂縣令突然一笑,緩緩道:“默是黑犬,狗膽夠膽吠大人!”這直接從沈默名字里挑字罵了。
‘啊!敢罵我是狗?’沈默本來還留著些分寸,這些不客氣了,冷笑一聲道:“呂有雙口,一口一口吃小民!”他也從呂縣令名字里拿出一個字,罵他仗勢欺人,欺壓小民!
“好!”李縣令又高聲叫好,他現(xiàn)這沈默真是絕了,不管什么對子張口就來,自己實(shí)在是撿到寶了。
呂縣令卻倍感灰頭土臉,無奈嘆一聲道:“有木也是棋,無木也是其。去了棋邊木,添欠便成欺。魚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原被犬欺。”這是罵沈默不知好歹,以下犯上,如蝦米土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