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天城邊,一條百丈寬的大江邊上,一個叫慶安碼頭里。
“佟掌柜,鐵錠我會送過去的,您放心,耽誤不了事!”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摸著后腦勺強笑說道。
青年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憨厚,身體有些瘦弱,胳膊腿上的肌肉卻塊塊明顯,看著非常精瘦模樣。
他叫陳阿茍,是這一帶的苦力,做著幫人搬貨的活計。
此時的陳阿茍內(nèi)心焦急無比,在人前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捏著拳頭暗暗使勁干著急。
而陳阿茍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略顯臃腫的中年男子,圓滾滾的臉色一撇八字胡。他穿戴灰黑色布袍,帶了個傘帽,一副掌柜的打扮,他便是佟天祿,佟掌柜。
佟天祿筆直的站在原地,臉無表情神色看不出喜怒,開口聲音低沉道:“這鐵錠是給護(hù)城軍,軍械庫打造兵器用的,晚一天都不行,明天就是交貨日期,按理說三天前就應(yīng)該開始配送過去,但是到你今天還沒搬動,難不成你想今天一口氣全運過去?!還是說,你不想要這份活了?”
“沒沒..前幾天我的一個搭手尋不著人,這突然的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替他。所以才沒運過去。不過今天我會想辦法的,佟掌柜放心便是?!标惏⑵埮呐男馗?,看著勉強之極,但還是強笑說道。
“既然明天是交貨日期,我是你們東家請來的新掌柜,任何有損店鋪聲譽的事,我眼里是容不進(jìn)的,希望你說道做到?!辟√斓撠?fù)著雙手,臉朝著半空,并沒有對著陳阿茍說話。
顯然他說的話不僅僅是對陳阿茍的,附近一些工人也聽的清清楚楚。
陳阿茍聽了這話一怔,有些意外,張了張口,猶豫一會又閉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松拉著腦袋對了佟天祿“誒”
了一聲便悶聲走開了。
看著陳阿茍灰溜溜的走開,佟天祿輕蔑的抖了抖八字胡,對自己的威望頗為滿意。
而一直站在佟天祿身后的拿著紙筆記錄的一名管事上前來小聲對他說道:“佟掌柜現(xiàn)在并無戰(zhàn)事,軍械庫那邊遲個一兩天不會有事,而且平日里我們也是這么做的,影響不了聲譽?!?br/> 這名何管事能聽出來陳阿茍所說的“不耽誤事”的意思是這兩天會盡快將鐵錠運走,而佟掌柜似乎是要陳阿茍今天一定要將鐵錠搬走的意思。平日里這陳阿茍最為老實,所以他想幫他解釋一二。
“我的侄子近年來一直在慶天城里無所事事,他這個年紀(jì)再不找些事約束一下怕會耍野了心。”佟天祿并沒有直接回復(fù)管事,而是說一段莫名其妙的話出來。
“掌柜這話...”管事聞言有些疑惑,怔了怔。
佟天祿雙眼望著遠(yuǎn)**河,一副****的樣子說道:“運鐵錠這事,一趟能賺三文錢,一天少說能跑十個來回,比一般活要好上很多。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話你懂?”佟天祿見管事不解也不想多繞彎,直接開門見山。
“你們上任掌柜告老還鄉(xiāng)了,他如何做事我不管,但何管事要明白你現(xiàn)在是為我做事。日后我們還有很長時間要接觸,這個意思,你懂?”佟天祿癟了何管事一眼淡笑笑說道。
“這個...小人明白了!”何管事再傻也明白佟天祿是想以權(quán)謀私。
他眼珠轉(zhuǎn)骨碌的轉(zhuǎn)了幾個來回,片刻之內(nèi)便做了決定。他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小工得罪掌柜,孰輕孰重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