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當空之時,一趟悠長的車隊駛進了運城,車拉馬馱裝滿了麻袋。午夜時分街上已經(jīng)顯得冷清了很多,王參謀騎著馬,四下打量著七百年前的城市。
韓振漢田老板等人,此刻卻是回到了賭檔之中,還是那張玩關(guān)撲的桌上,整個賭檔里仍然有近近百人在賭檔之內(nèi)。
只是這幾百人此刻盡是鴉雀無聲,幾百道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韓振漢所在的桌前,因為這些人是韓振漢帶來的弟兄。
金云此時也沒有留在家中,而是蔫頭耷腦的,坐在韓振漢的右手邊。
“今晚你一共輸給我三千貫,加賭坊一座,字據(jù)你也立了,我也并沒有對你威脅恐嚇,全屏賭局論輸贏。你現(xiàn)在會賬給我了一千貫錢,還差兩千貫.....金坊主,哦不現(xiàn)在是金老板,金老板這錢你想怎么還......何時還啊......”
韓振漢一只手指敲著桌面上的幾張文書,其中有地契,轉(zhuǎn)讓契約,放在最上面的就是欠條,三個人的名字寫在紙上,按著手印。分別是債主:韓振漢,欠債者:金云,公證人:田文杰。
金云抿著嘴巴,心里不是滋味,一夜之間,自己的家底幾乎全部都敗光了,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若真是只有三千貫錢財,金云還是拿的出的,只是這賭坊才是下蛋的金雞。就在那煙花之地邊上,這位置,這人流,不是隨便找個地方蓋上幾間瓦房就能成的。
“我......我沒錢!~”
韓振漢眼睛一瞇,當?shù)囊宦晲烅?,一把鑲滿了寶石的直背短刀就插在了長桌之上,嚇得金云一個機靈。
這刀子......吸引了桌上其他二人的眼睛,田胖子,眼睛大大的盯著刀子看,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金云,低著頭偷偷的看,心口欺負的如同波浪一般。
蒙古人喜食肉類,隨身帶到,跟漢人外出隨身帶筷子是一樣的,那么這刀子的好壞,鑲嵌寶物的多寡,就成了評價一個蒙古人身份、地位、財富的一個直觀的標準。
就看韓振漢插在桌上短刀手柄上炫目奢華的寶石,這身份地位可能會低嗎?而且還是贈送給了一個手下的走狗,那身份就更加的高了,弄不好就是那漢王下屬也有可能。
“金老板,沒錢了?......你們信嗎?”
韓振漢說話掃視了身邊人一圈,最后眼睛落在了田胖子的身上。韓振漢并不是故意嚇唬田胖子,而是拿在田胖子的恐懼,來威懾金云而已。只是田胖子是真的怕,因為他背后的秘密讓他不得不怕。
“不信......不信......不信不信?!?br/> 田胖子的腦袋搖的都出了虛影,臉上的肥肉也跟著亂晃了起來,此刻他心中的恐懼并不比金云要少。
“唉,別不信嘛,都是在商海里沉浮的,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誠信二字?!?br/> “我韓某人......信!金老板的話,必須信!”
“順子......取一個指頭,頂了一百貫錢......”
順子應(yīng)是一把拔起桌上的插著的短刀,徑直的就朝著金云走了過去,一直到現(xiàn)在金云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還在想著,賭坊丟了,已經(jīng)要不回來了,畢竟字據(jù)手印都有了,地契也在人家手里。但是錢就不能再給了,明日找族長來擺平錢的事情。
如果連錢都沒有了,那金云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原本在族中就是庶出旁支,靠下這九流的買賣賺了不少錢,在族中混的也還算可以。但是如果錢財盡失族中哪還有他金云說話的地方,想見族長一面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