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鐵匠問錢宇道:“不知你有沒有聽過公輸班?”
“公輸班?”錢宇一愣:“你是說魯班?當然知道,全中國……哦,全大華所有能工巧匠的祖師爺,其地位和儒家的孔子、道家的老子、佛家的釋迦摩尼差不多,對吧?”
左鐵匠一愣:“祖師這么有名?”
錢宇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些想當然了,這個社會和他所知道的不同。不過他也不在意,只是擺擺手:“差不多,你繼續(xù)說!”
想到錢宇神奇的煉鋼方法,左鐵匠猜測他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也沒多想:“傳說公輸班學究天人,無所不通,他曾收過六位弟子,這六位弟子每人都繼承了他一門絕技。我們左家先祖有幸成為六弟子之一。沒錯,就是冶鐵,從那以后左家子弟便以此為生。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祖父曾是大華朝的御用大匠,專為朝廷鑄造百煉鋼。先皇在時,一直相安無事,可后來新皇登基,便想大批量冶煉百煉鋼。
百煉鋼鑄造極難,想要大量冶煉,必須擁有足夠的人手,新皇便想讓祖父交出這種方法,并承諾以候爵相授。
只是百煉鋼的冶煉之法是公輸祖師的不傳之密,怎能輕易拿出,就算皇帝也不行,我祖父假意答應,卻私自授信父親,讓他帶著年幼的我連夜離開京師。
為了防止我們逃走,皇帝安排了大量的監(jiān)視人員,可我們左家世代經營,還是有些底子的,那天雖然死了不少人,還是被父親帶著我逃了出來。
父親逃離后一直隱姓埋名,等到風聲過去,才悄悄潛回京師打探。可惜祖父為了煉鋼秘法,在我們逃走當天,就服毒自殺了。
從此父親便帶著我輾轉大華各地,以打鐵為生。我們盡量隱蔽身份,來躲避朝廷的緝捕,熟料沒被朝廷鷹犬發(fā)現,卻被白衣教發(fā)現端倪。白衣教這些人以造反為生,對我家的秘法覬覦更深,為此不惜派出大量人手搶奪。
為了保護我,父親被他們殺死,還好我在武學一道有些早已,不然也早化成一抔黃土,哪能堅持到今天,可惜……我左家的不傳之秘今日還是要斷了?!?br/>
錢宇呆呆的看著左鐵匠,第一句話就是:“照你這么說,如果我現在將煉鋼之法交給朝廷,起碼能混個侯爺當當了?”
左鐵匠傷感的神色一滯,表情之怪異,反正錢宇形容不出來。
過了好久,他才憤憤道:“錢小哥,你聽別人說話,就不能聽重點嗎?我說的是我們左家為了保護秘法而做出的犧牲,不是什么狗屁秘方換爵位!”
錢宇無奈:“可我覺得這才是重點啊,至于你的身世,比這離奇的我聽多了,沒什么大驚小怪的?!?br/>
左鐵匠氣憤的扭過身子,不再理他。
錢宇吐了口氣:“小左,說句話不知你愛不愛聽。你不覺得你們左家為了一個破秘法搞得妻離子散的,太傻了嗎?還不如拿來換爵位,絕對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再說,這煉鋼之法在你手中,除了當一輩子鐵匠,乒乒乓乓、累死累活,還能干什么?”
左鐵匠雖然一動不動,但看他的神態(tài),應該在傾聽。
錢宇繼續(xù):“我知道你敝帚自珍的想法,是想給后輩留一個吃飯的手藝。沒錯,手藝可以傳承,可也得分情況?。∮懈叩膬r錢,傻子才不賣。你想想,就算換不成爵位,銀子也可以的,拿來娶妻生子,再供你兒子讀書,等他考上進士當大官,不比跟著你打一輩子鐵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