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我們的意思,您老人家考慮的怎么樣?”開口的是個額頭有傷疤的家伙,他叫程四,以前一直在大同幫人打鐵,這塊傷疤就是被燒紅的鐵塊燙成的。
他也是全村唯一一個在大同討生活的人,見過不少“世面”,也是這次行動的帶頭人。
深深吸一口旱煙,老村長看著程四,慢慢道:“當初老頭子當著全村人的面,將鹽井送給錢小哥,你現(xiàn)在讓我反悔,看來老夫這張老臉說話是不算話了?!?br/> 程四連忙起身,他再見過世面,也不敢挑戰(zhàn)老村長的權威:“老大人,我沒說鹽井啊,這玩意給他就給他了,既然是您老人家做的主,小侄哪敢不從?我說的是磚窯。
咱也不是不講理之人,這些磚窯都是錢宇出錢建的,就算占了村里的地方,依舊歸他所有。我們只想另起一窯,自己燒磚蓋房子,再賣些補充家用,這不算過分吧?”
淡淡看著這個在外闖蕩闖野了的男子,老村長知道,對方看似恭敬,卻沒把自己當回事。
程四說的有理有據(jù),他權威是重,卻在處事公平的前提下。他可以利用權威強行否決程四,但這樣一來,對方必定口服心不服,長久下去,他的話恐怕再也沒人會聽了。
哎,只怪錢宇對燒磚秘方?jīng)]弄任何保密措施,如此輕易就讓這些人學去?,F(xiàn)在他們有了異心,自己卻沒太好的辦法,難道我真的老了?
老村長正暗暗長嘆,程四又道:“老大人可是擔心燒出的磚賣不出去?放心,你派去飛龍幫的人已私下和那些來買磚的接觸過,他們大多都表示,只要咱們的磚保證質量,價格再低一些,他們愿意改用咱們的磚?!?br/> “接觸過?”老村長一驚,“什么時候的事?老夫怎么不知道?”
程四呵呵笑道:“這事也不能怪他們,就是賣磚時見過幾天,慢慢就熟了,后來試著一問,沒想到真成了?!?br/> 看著屋中在坐的大部分人都低頭不作聲,老村長知道,看來這些人已經(jīng)商量好,只有自己被瞞著。
頹然的嘆了口氣,他示意自己需要考慮考慮,便讓他們各自散去。
眾人走后,小屋內(nèi)頓時清凈許多,老村長問一直默不作聲的布衣:“你對這事怎么看?”
布衣悶聲道:“您拿主意就行,我都聽您的?!?br/> 老村長苦笑:“你是不是還因我把鹽井送給錢小子而生氣?”
布衣?lián)u搖頭:“那倒沒有,雖然鹽井名義上歸錢宇管,但他依舊讓我負責,而且因為他,我的活減輕了大半,吃的更不知好多少倍,您沒看我白頭發(fā)都少了很多嗎?”
布衣為人老實,他說的應該是心里話,老村長也知道這點,笑容不由更苦澀了:“哎,人吶,吃不飽時想著只要吃飽就滿足了。現(xiàn)在大家都有了飯吃,又打起了小九九,老頭子大半截身體都埋到土里,怎么樣都無所謂了,只是沒法給錢小哥交代啊!”
布衣奇怪的看看自己這位老上司:“交代?為什么要交代?”
老村長一愣,就聽布衣繼續(xù)道:“老大人,你認為錢宇本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