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只在為墨錦玥可惜的時候,只有皇帝一人比其他人擔心更多。
他把溫郁叫出殿外,一臉憂心地看了眼寢殿里,正色說道:“五公主和親在即,鄭國國君已到達寧都,晚間的接風宴……”
皇帝遲疑了一下,問著溫郁:“你鬼主意多,快幫朕想個辦法。”
這事還用想么,若她是皇帝,肯定順其自然了。
“干爹,五公主本就不想嫁與鄭國,燒傷了臉頰無法嫁過去,于她來說倒是件好事?!?br/> “哼,你說得輕巧,你讓朕上哪再找個嫡公主嫁入鄭國?!?br/> “沒有嫡公主,陛下您還有其他公主,適婚年齡的公主又不止五公主一個?!?br/> 皇帝猶豫片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豈不是讓朕失信于天下,失信于鄭國?”
“嗐,您就讓五公主照常去參加接風宴,到時鄭國國君看不上五公主,退婚也好,另選其他公主也罷,那都是他的事了,干爹您就讓他自己選。”
溫郁說著,加以肯定地點點頭:“咱們不能說五公主不愿嫁過去,而是愿意嫁去鄭國,只是出了點小意外而已?!?br/>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溫郁說的去辦了。
“對了干爹,時間緊迫,女兒只準備了一首歌舞,相聲倒是準備得很充分,您大可放心。”
皇帝點點頭:“你辦事,什么時候讓朕失望過,得了,朕還有國事要忙,你和皇后好好勸勸公主,讓她想開些?!?br/> “女兒恭送干爹陛下?!?br/> ……
皇帝不情不愿地離開,表面上雖沒說什么,很大一種可能是還未轉(zhuǎn)過腦筋,沒想到墨錦玥會犧牲自己的容貌以此反抗。
能當上九五之尊的人,豈會是些凡夫俗子,大概出了這宮門便能想到其中門道。
只是墨錦玥臉上的傷已經(jīng)過御醫(yī)確認會留下疤痕,皇帝即便知曉,木已成舟,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溫郁返回到殿內(nèi)問她值得么,自毀容貌便算了,當她拿著火去燒自己的時候,所承受的痛苦該有多大呢。
“我相信陶神醫(yī)?!边@是墨錦玥唯一的一句話。
她相信陶星河,更不能辜負溫郁問她忙前忙后的心意。
準備工作還算充足,溫郁不止給墨錦晞畫了個舉世無雙的妖艷裝束,還給自己裝扮得邋里邋遢,妝是怎么丑怎么畫。
溫郁也不想去擔任何風險,此次鄭國國君親到寧都,是來求姻緣的,溫郁身為郡主,皇帝的干女兒,自然也能成為他備選的候補。
忙完化妝,又去制作糕點,直至接風宴之前,溫郁才得以喘口氣休息一下。
“溫郁,接風宴上的事宜都準備好了嗎?”墨錦衍找到她,詢問著一會安排,“此次國宴非同小可,千萬不能馬虎?!?br/> 溫郁翻了個白眼,癱坐在椅子上:“放心好了,一切都準備好,你別忘了通知各門道,我今日所準備的一切,都別報上我的名字?!?br/> 墨錦衍打量她一番,心中已有了數(shù):“怎么,怕風頭過勝,被鄭國國君相中?”
“那是,我還得留在寧都給我?guī)煾笀蟪鹉?。?br/> “你……”
“別說這么多了,你該忙什么去忙吧,待會晚宴上給我安排個不起眼的角落,我是真累了,普普通通吃個飯讓我趕緊回去?!?br/> 無情地把墨錦衍趕走,溫郁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瞇了一會,疲憊感更甚。
一夜無眠又從一早忙到現(xiàn)在,溫郁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折騰不起。
直至有人來喊溫郁,說是接風宴馬上開始,她這才在宮人的帶領(lǐng)下前去赴宴。
的確是角落的位置,想必沒有皇帝指定,溫郁以郡主的身份,也只能坐在后宮席的最末端。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宮宴上有位置,先前她一直作為特邀嘉賓,連正經(jīng)的位置都沒有。
溫郁到得算是比較晚了,她坐下后透過人與人的空隙,朝對面王公大臣的席位去看。
只見最前排最顯眼的位置坐著一個年輕人,他穿著華貴的衣裳,以金線繡盤龍,滿臉的英氣,一看便知不是凡人。
傳說中鄭國第一美男,單看顏值的話,的確算得上奪目了,只是和一旁的墨錦衍比起來,還稍遜色一些。
更別說那位漣殤教教主,那鄭國國君連他的腳指頭都不如。
“寡人此次前來,一是為了看一看錦國的大好河山,而是想和錦國的皇帝陛下同修兩國之好?!编崌鴩紫扰e杯,面朝錦國皇帝,“祝愿兩國繁榮昌盛,世代交好,百姓安居?!?br/> “好?!被实垡才e杯,也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辭后,兩人隔空碰杯,杯中酒一飲而盡。